秦北浔弯腰,把小时西捞在怀里,“你怎么知道我是舅舅?”
小包子嘿嘿一笑,猫瞳般透明澄澈的目光里透出一抹慧黠,“刚刚和小姨通了电话,小姨说长的最帅的人就是小舅舅。”
只是苏清歌还说了一句话,小包子没有转达,那就是:看着就闷骚透顶的那人一定就是你小舅舅。
秦北浔敲了敲小包子的脑袋,抬步,大步流星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前。
厉巧珊端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服服帖帖的被固定在脑后的发髻里,额头上没有一丝丝碎发。
保养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年逾半百之人,看上去像是四十岁左右的风情万种的少妇。
一袭香槟色淡雅素馨的香槟色旗袍,外面罩了一层酒红色的披肩,衬的人更是高贵典雅。
一派贵族妇人的气场。
“母亲,我回来了。”秦北浔放下小包子,坐在厉巧珊旁边。
“哼!”厉巧珊斜飞了他一眼,嗔怪道,“回来那么多天,今天总算不用加班了啊!”
秦北浔闷闷一笑,抬起胳膊,给厉巧珊捶背,“母亲,是我不好,前几天检察院事情太多,一时没能好好陪您说说话。”
“你还知道。”厉巧珊眼眶泛红,“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离家,一去就是整整四年,你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当年,她大儿子刚刚去世,她还没能从阴霾中走出来,小儿子突然远走他乡。
想她那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缅怀着大儿子,记挂着小儿子,吃不好睡不好。
“母亲,是我考虑不周,我错了。”秦北浔态度诚恳,“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厉巧珊倒也并不是真的怪罪儿子,就是心里难免有些埋怨,结果没想到儿子这么乖,一时间心里再多的抱怨也都随风而去了。
她按住儿子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声问道,“你前几天忙的脚跟不着地,我也就没有问你,案子怎么样了?害你哥的凶手……”
“母亲。”秦北浔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可以外露出来。
“顾清远自杀了,我还没来得及审问。当年哥也是为了调查顾氏才惨遭横祸,种种迹象表明哥的事情和顾清远有密切的联系。现在顾清远死了,也算为哥报仇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厉巧珊深深吸口气,缓缓的叹出来,“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哥,你都四年没去了。”
“好,我知道了。”秦北浔当然要去墓地看哥哥。
想要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让他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
他短短一生都在不遗余力的拥护爱护的法律,终于给了他最后的回报。
“还有,清歌今天晚上回来,你去火车站接一下。”
“火车站?”
“横店那边最近下冰雹,航班停了,这小丫头戏杀青了,在那边待不住,就买了动车票,还是凌晨到的!”
顿了顿,厉巧珊又将矛头转移到儿子身上,“你要是有清歌一半恋家,我也高兴坏了。”
小时西凑过去,梗着小脑袋,“姥姥,小姨是女孩子,女孩子才想家。”
厉巧珊一乐,“下次被你舅舅接去,别哭着打电话让姥姥连夜去接你。”
听到姥姥揭短的话,小时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砸吧砸吧嘴,笑了起来。
秦北浔眉头一挑,怪不得都说外甥像舅,这小东西笑起来,简直和苏朝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晚上八点多,顾南初在火车站门口和宁安颜道别,十几分钟后,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夜幕降临。
月亮高高悬挂在树梢,皎洁白皙的清凉光芒似乎可以穿破玻璃,氤氲到眸前。
动车缓缓开动,她心里忽的一紧,随即释然的笑了笑,伸出手朝着窗外挥了挥。
洛城,再见了!
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洛城,我却不再是曾经的顾南初了。
第一次,她如此希望返回之际,将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