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北浔竟然笑了,他声音随着笑意也跟着轻快起来,甚至多了几分温度。
顾南初听到他说,“他也算男人?”
闻言,顾明媚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她说了句再见就挂断电话。
然而秦北浔还是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凝视着顾南初。
“顾明媚的电话。”她说的异常笃定,眸子里的灼灼其华,似乎快要喷涌而出。
“嗯。”清浅的单音节发音,他承认。
啪的一声,筷子被摔在餐桌上,顾南初起身,面无表情的去了客卧。
他没打算追上去,因为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是熟悉的一串数字,他压抑住心里的翻滚,去了阳台。
“母亲。”他望着远方尽收眼底的霓虹,再次喊出这个称呼,有些叹息。
“秦北浔,你究竟还认不认我这个母亲!你哥去世了,我只有你了,你却一去四年不复返,是不是到我死的时候,你都不回来看我一眼。”厉巧珊在那边哭的凄楚。
她天生是众星拱月的存在,表面风光无限,好像什么都有,可是谁能理解她的孤独,华衣鬓影被撕开,她才恍然若失,想要的是什么。
“母亲,很快了,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秦北浔下颌线和唇线绷紧,他受不了母亲的哭泣,尤其是在哥哥去世以后。
三个月的时间能做什么?
他心里早有打算,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启用那个计划,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厉巧珊和他说了很久的话,秦北浔只静静的听着,夜色深邃,如同他的心。
不知道在阳台上坐了多久,蓦地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转身,就见猫着腰的顾南初暗搓搓的跑到餐厅里,偷偷摸摸的喝光了一碗粥。
不知怎么的,秦北浔眼睛的浓郁雾霭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充盈着淡淡笑意。
顾南初没有办法,她是真的饿,偷摸在门口听了半晌,确定秦北浔已经睡了,她才跑出来。
啃了几块猪脚,把那碗还没有凉透的小米粥咕咚几口喝下去,她酒足饭饱的叹了口气,胃里终于舒服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灿烂,温度宜人。
光束从窗棂里透进来,朦胧中有尘埃在飞舞,那光看得见,好像也可以摸得到。
顾南初揉着小脑袋,光着脚丫走出卧室,秦北浔正在流理台上磨咖啡,手动咖啡机看上去有些古老,带着时光磨砺的痕迹。
“顾明媚和林皓的结婚典礼,定在下个月月初。”秦北浔清淡的嗓音轻轻敲击着她的心。
“呵呵!”顾南初冷笑,“所以昨晚她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和旧情人告别?”
“不是。”他的回答简洁干练,却也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歧义。
“不是什么?不是告别,还是不是旧情人?”顾南初忍不住就抠字眼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小气的,哪怕眼前这个俊朗俊逸,风华绝代的男人还不是她的,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吃醋,和瞎想。
“都不是。”秦北浔无奈的扯了扯唇,主动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鸡窝一般乱糟糟的长发,修长的手指在浓密的发里穿梭,慢慢的顺着,“大清早的,怎么就气性那么大?”
这男人,好像什么都会,乱糟糟的头发在他的指间变的顺滑,露出了顾南初那张不施粉黛也足以艳压群芳的小脸。
“是顾叔刚打电话,说最近无暇顾及公司,让我多操心。”他的声音很低,就在她耳畔,算是解释,略带叹息。
“你昨晚在提醒顾明媚,林皓不是男人。”
顾南初像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娇嗔的目光有些狠。
秦北浔愣了一瞬,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那句话只是话赶话说出来的,而且在他的心里,林皓,的确连喜欢眼前这个小东西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