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两个孩子不容易。”易冷说。
“谢谢你。”女人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
“荻港没有这样的好汉。”女人说,“你坐进出租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在网上找的刀手,那家伙放我鸽子,不敢来了。”
“西装怎么回事?”易冷对这个问题很不解。
“网上谈好的价钱,蛇皮西装加两万,帮我报仇,我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买这件西装了,虽然是当铺的二手货,也要三千元。”
易冷哑然失笑:“西装我收下了,两清。”
“这块表。”女人拿出了理查德米勒,“卖了对半分,不过得等一段时间,现在风声紧,警察会去当铺调查,也没人敢收这种限量版的表。”
这女人还挺懂的,易冷点头:“不急。”
“我叫阿MAY,你呢?”女人问。
“你叫我阿祖好了。”易冷看看外面的雨,想着该走了。
女人沉沉睡去,俩孩子也睡着了,一直到天亮,阿祖再次出现,带着一堆东西,葡萄糖吊瓶加消炎药,干净的绷带,牛奶和早餐,还有一个新的布偶玩具。
阿MAY感激道:“祖哥,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你过来,我帮你口一管吧。”
“下回吧。”祖哥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给阿may打上吊瓶就走了。
这娘仨看不到的是,楼下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昨晚吴德祖脱离律师视线失踪,吴文芳大发雷霆,幸亏半夜阿祖自己回来,随即吴文芳给儿子安排了保镖,寸步不离,贴身保护,决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
保镖兼司机叫麦克,前特种警察部队的高级警员,肩膀上三道V的那种,年轻力壮头脑灵活,对荻港的一切都很熟悉。
易冷就问麦克,昨晚上有没有听说什么恶性案件。
“正规渠道没有任何消息。”麦克说道,“但是小道消息有很多。”
易冷从后视镜中看到麦克的脸,这是一张华裔和马来混血的面孔,笑起来一口白牙,看着挺聪颖厚道的小伙子,穿的是司机的制式服装,深色西装配大檐帽和白手套,西装外套腋下估计是快拔枪套。
“我想听听小道消息。”易冷说。
“JOJO夜总会门口发生械斗,网上视频都出来了,据说是一个武行单挑夜总会十几个保全。”麦克也瞥一眼后视镜,观察着吴德祖的反应。
“还有呢?”易冷想着后巷的血战,开了几枪,不死也得重伤。
“还有别的么?”麦克反问。
“没有么?”易冷质问。
麦克收起戏谑表情,正色道:“目前没有,并不是每件事都会爆出来,大多数恶性治安案件会自己私下解决,警方没有接到报案,网络上也没爆光的话,外界不太可能听说。”
易冷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的主要目的是来助选,吴文芳想当总统,就得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单身大龄女政客并不讨喜,而她的继子瑞克斯的口碑很差,私生活混乱,私生子一堆,没有正经的能拿出来作秀的。
老实说大儿子也是私生子出身,名声也不咋地,但总比瑞克斯强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而已,阿祖的这一套老婆孩子,何尝不是私生子,可这些都好掩饰,糊弄一下国民问题不大。
助选也很简单,就是一家人站台,说点好听的,展现各种气质形象来讨好大众,埭岘不是大国,票仓都在荻港大城市,不需要像美国总统竞选者那样全国到处飞。
首先是家庭团圆,易冷带着韦佳妮和巧稚见到了名义上的继父阿卜杜勒。萨马亚,这位混血前首相是埭岘资深政客,吴文芳的合作伙伴,六十多岁的人城府极深,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瑞克斯也参加了家宴,父慈子孝,和睦一家人,但易冷能明确感受到瑞克斯嫉妒的目光,他本来才是家族的希望,下一代当家人,阿祖回来,这个位置怕是要拱手相让,不恨才怪。
韦佳妮此时已经麻木了,她完全沉浸在角色里,听到什么前首相,议员、部长这些头衔也不震惊了,埭岘嘛,国家还没有近江大呢,首相也就相当于市委书记吧,部长就是局长,厅级处级干部,在航司里连要客都排不上,姐不怵这个。
与此同时,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顶的无边际泳池内,韦佳妮的爹妈正在感受梦幻般的美景。
纸面数据确实很梦幻,豪华酒店无边际泳池拿着香槟酒俯瞰新加坡市容,可是到了实际地方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游客忒多了,穿着泳装站在池子里也不游动,就干站着,摩肩接踵的,跟澡堂子差不多,还是混汤的。
韦大叔拿着一张新加坡报纸,他有看报纸的习惯,报上刊登着埭岘总统候选人流亡海外的儿子携家人归国的新闻,大叔扫了一眼就过去了。
家宴并不在家举办,而是在酒店里,这样方便记者们围堵拍摄,增加曝光率,但有利就有弊,比如吃到一半的时候,警察当着记者的面来抓人。
荻港警察总局刑事部的便衣探员带着十余名制服警察来到餐厅,出示证件,要求带吴德祖回去协助调查一桩斗殴案件。
侦探说,昨晚JOJO门口的治安摄像头拍摄到吴德祖与他人械斗,这违反了埭岘治安法,而且吴德祖正处在假释期间,证实的话,会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