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能不能等你生完孩子再说,我怕你,经受不住。”秦之问将目光从不知名的远方收回来,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双眸凝望着她。
“这个问题,我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以为既然是过去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在自责中度过,她是我妈妈,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死去……之问,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当然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我没想过要报仇,只是想要知道事实,我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你知道吗?”
她眼角的泪滴滑落,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白皙的脸颊流下一道湿痕,她抚着母亲的墓碑,慢慢跪下,摩挲着母亲生前的照片,笑着的妈妈,是那样的温柔美丽。
秦之问仰天深深的蹙了蹙眉,背过身去,痛苦的说着。
“是……我妈。”
跪在墓碑前的邵漪十指紧紧的抓着墓碑,呼吸变得急促,她深深的咬着唇不让自己起伏太大,眼角的泪滴一滴接着一滴,滴入尘土,形成一个个蜷缩的圆圈。
“她借着邵勋的老婆想要对你妈不利,另外加钱让他们结果了……你母亲。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准备派人去阻止,毕竟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我妈拦住了我,她甚至跪求我不要插手,以死相逼,就这样,我耽误了救她的时机。”
“至于那些资料,是我妈当年想要摧毁被我留了下来,那次你在办公室看到的,是我在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后,重新翻了当年的资料,想要调查一下你的身世。”
沉重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口,跪在地上的邵漪泪水湿了满面,怪不得,怪不得,秦母那么反对她,每次看到她都如蛇蝎!她怎么能接受一个她杀害的女人的孩子做她的儿媳妇?
而她呢?居然准备嫁给仇人的儿子?!
“漪漪,我们回去吧,今天先不去见邵勋了,好吗?或者我派人去放了他,再给他一笔钱,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太远的路……”秦之问跪倒邵漪身后,双手抚上她颤抖的肩膀,明明知道她不会想要知道,但是他还是抵不过她的执拗,其实他心里也知道,邵漪看似乖巧,内心却因为自小的环境变得很敏感,她现在问,说明她已经感觉出了几分。
再瞒,也是无用。
也就是说邵勋这十几年背负的罪孽中,有一部分是替别人的,虽然他当初绑架秦之问是不智,但是在他以为自己老婆杀害秦之岚的事上,有一半是冤枉的。
是他先给了秦母有机可乘的机会,毕竟最后的死,不是他造成的。
“之问,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你要是不放心,就留下夏连峰陪我,好吗……”
她双手撑着母亲的墓碑,低头说着,看不清楚她现在的表情。
秦之问将她重重的揽入怀中,深深的拥抱着她,吻着她的发,沙哑的说着。
“漪漪,过去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对不起……我有错!可是我希望,让上一辈的恩怨彻彻底底里离去,重新开始我们的一切!邵漪,我不能没有你,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你都想开点,好吗?”
背着他的邵漪,双眼通红,眼泪不住的流着,她覆上腰上他的手,勉强道:“我会没事的,给我一段时间好吗?你放心,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我会调整过来的,给我冷静的时间就够了,不会太长得……”
他深深呼吸了口气,吻了吻她泪湿的双眼,心痛的低喃着。
“漪漪,我,爱,你。”
此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弥补她内心的伤痛,唯一能的,就是他的爱,痛苦下,只有爱可以弥补她心中的亏欠,只有用爱,让她遗忘过去,只有爱,为她创造崭新记忆的未来。
“不要用愧疚惩罚自己,我和你感受是等同的,如果难过想报复,就朝着我来,我会随时等着你。”
他缓慢的站起身来,在原地伫立了良久,才转身走了回去。
留下了夏连峰,他一向很会缓解气氛,逗人开心,不仅可以保护她,也可以顺便安慰她。
他本来想全部留下保护她,但是她此时需要安静,向前木讷点,只懂公务和保护,聂天骁需要布置和操控这个军事安全,只有夏连峰可以随时陪她,又不会让打扰到她的清净。
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夏连峰苦笑着,这次如果换做是外敌的话,他还能抵御点,偏偏这次惹她的是之问哥,这可让他犯难了!
邵漪在墓碑前跪了很久,他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扶她起来,毕竟她是有孕在身,不能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之时,她突然起身了。
先是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在确定可以稳稳走路之时,才对身后的夏连峰,呼唤了一声。
“喂!金牌保镖,你还不过来?!”
夏连峰扯扯嘴角,真是有她的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他,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乐呵呵的傻笑着:“看你哭得,满脸泪水,真不知道之问哥怎么会看上你!”
刚说出口,就像打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一见女人哭就嘴巴笨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