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来的早,寒冷无声无息的降临。
顾倾温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如今因复大将军请求相见,出了一趟门,咳嗽不止,他便是吃食方便,也大多没了胃口,以前最爱吃的鱼肉,一口也不想沾。
愁坏了某些人,也乐坏了某些人。
比如京城之中的丞相大人高宇,好酒好菜的就着,早早剥了狐毛围在脖颈上。
“还以为来了个什么大人物,看样子也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他面上有光,轮廓分明,双眉间开,一双倒勾眼看着便是个阴狠毒辣之人,唇薄无肉,用一锋利至极之词形容再好不过。
那双短粗又糙的手拿起白玉杯盏小口抿着:“皇上以为本官什么阿猫阿狗便能应付的么。”高宇冷笑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身边站了位谋官,那谋官相貌并不庸俗,头冠晶石,额上一抹美人尖,一双杏眼生出女相,高挺的鼻梁却勾勒出硬朗。
“自然,大人千方百计想躲过徒老将军的眼将他了结均未果,这顾大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自有天磨。”
高宇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坐起身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心情大好的模样。
而顾家顾倾温那边,被他言禁不让过来探望的徒令琅还是巴巴的跑了过来。
“徒小将军……”
“顾倾温哪呢,哪呢。”
那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只是手上拎着两大包油纸包,有有一瓶小酒,看的人眉头直皱。
“徒小将军,顾少爷说,不让您来顾府,就算来了也……”
“我来都来的,他不让进就不让进了?看我徒令琅好欺负不成?!”徒令琅双眼一瞪,伸手推开挡在门前的侍女直直往里闯去。
“顾小二,你干什么呢,回来就回来,作甚不让我来看你。”
“你太吵了,咳咳。”
一身橘色轻衫,发丝束起,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那是顾倾温回来没几天,皇上赏赐的保命符。
徒令琅将门推开,暖风带着外面的空间吹了进来,迫使顾倾温咳了好多声。
纵然徒令琅心再大,也知道自己打扰到了顾倾温的清净,连忙将门关上。
“唔,好重的药味。”一关上门,屋子里的药味浓重,熏得徒令琅直翻白眼:“你这回了京城,怎的虚这么厉害。”
也亏得顾倾温穿着之上看起来很是精神,可再看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蛋,徒令琅才发觉了不对劲,随便将手中的一堆往地上一扔,快步走到顾倾温的跟前,伸手把上了他的脉。
顾倾温收回了手。
“你不是郎中,把脉又能看出何物。”
徒令琅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就算小爷我不会把脉,也摸的清你这身体咋样。”
“药物不纯,如何能治好病。”
“你是说……”徒令琅双眸微闪,他抿起嘴唇:“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顾倾温端起手边冒着热气的汤药吹了吹:“你要做的,就是安静点,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