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渊闻言,脸上神色顿时一变:“我怎么会想要除掉你?”
叶子凡自也知道不会是他,他还指望着西蜀国每年送来的琉璃,断然不会自断财路,只是刻意这样说,不过是为后面的话做铺垫而已。
“爹爹有所不知,当时那人来杀我的时候,我求他放过我,我可以给他我身上的银子,可是他却说,我碍了别人的眼,他非杀我不可。”
叶子凡垂下头,睫毛轻颤:“我从小到大都在府中长大,也不曾开罪过什么人开罪到非要除掉我不可,所以才……”
叶澜渊的眉心猛地一跳,手在袖中猛地拽紧,叶子凡的存在碍了谁的眼?
他心中自然十分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她竟会如此心狠手辣,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容不下。
“就因着这件事情,我不太敢回府。我心中其实是相信爹爹不会如此做的,可是害怕回府之后听到的答案却恰好相反。”
这也就解释了为了偶尔叶子凡送到府上的东西会有渭城附近一些地方的特产,却从不见叶子凡回府。
叶澜渊的目光落在叶子凡的身上,半晌,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受苦了。”
顿了顿,才又问着:“我听闻你曲叔他们讲,你在外一直四处游走做些生意?”
叶子凡颔首,似是说起了他喜欢的东西,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亮若灿星:“是啊,最开始不过是因着路过几处地方,发现这个地方的东西拿到别的地方,价格便几乎翻了倍。心中起了心思,便开始捣腾一些小玩意儿卖。比如临沧的红茶,在临沧二十两银子一斤,拿到淮南卖,就变成了一百两银子一斤。”
“后来,又发现许多深山老林之中大多藏着瑰宝,比如雅江的山中长着野生的松茸、薄山的山顶上大多有云雾茶……这些皆是无本的生意,我便时常去深山之中找寻,然后采摘来倒卖。”
“发现的这些野生的瑰宝,除了采摘来卖之外,我还会花钱将那处地方一并买下来。那些地方大多荒芜,极少有人烟,价格也不贵……”
叶澜渊听着叶子凡娓娓道来,望向叶子凡的眸光愈发不同,似是带着几分打量,又似是在沉思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到了。”
叶子凡率先起了身,下了马车,随后转身扶住了叶澜渊。
叶澜渊微微一顿,叶子凡做得太过顺手,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一样。只是叶澜渊这两年时常带着叶修竹出门,即便是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叶修竹也从不曾如此做过。
见叶澜渊望着他,叶子凡笑了笑,解释着:“这几年时常会与一些商人谈生意,我虽然不曾说起过自己是叶家的人,可是总也害怕有朝一日身份被人知晓,失了叶家的脸面,被人说咱们叶家的人不懂规矩礼节,因而习惯了。”
叶澜渊闻言,神情便又是一动,却也默不作声地就这叶子凡的手下了马车。
叶修竹已经在一旁候着,目光撇了撇叶子凡,没有说话。
一进门,门房便连忙同叶澜渊与叶修竹请安:“老爷,二公子。”
目光落在叶子凡的身上,却也没有一个人认出叶子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