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儿快步走到了门口……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怎么了?别围着了!”
众人一见是她回来了,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敏感的发觉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格外不同。
余光一瞄……只见后排靠墙站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人,穿了一套中山装,身材清瘦,八字眉,三角眼,看人的时候略侧过半边脸,好像心虚的掩饰着什么。
那人和她一对视,立刻就低下了头,快步挤出人群,消失在拐角了。
米香儿忍不住回头问程大宝,“宝哥,你认识那男人?”
“谁?”程大宝撑着脖子左右看了看,“谁啊?”
话音刚落……
正房的门帘一挑,于红艳出来了,往台阶上一站,单手叉着腰,撇刺啦嘴的说,“呦,瞧瞧!这是谁回来了?”
米香儿这才收回了心思,视线往院子里一扫。
见树下有两个手推车,上面放了几样家具……分别是客厅里的黄花梨太师椅,卧室里的榉木大炕柜,外带着一个紫檀的小炕桌,这些东西都是古董老物件儿,精工细作,质量优良,值多少价钱先不说了,是唐家几代祖传下来的,意义就不同。
米香儿冷冷一笑,不急不忙的问,“姓于的,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于红艳的嗓门拔得挺高,“你趁我不在,把我们一家老小都撵出去了!你爸老实,不会和你计较,可我这人眼里不揉沙子!我们还有好些东西没带走呢,我今天过来取!”
东西没带走?
米香儿差点儿气笑了,比了比手推车,“于红艳,这上面哪样东西是你的?你们于家八代贫农,即便是房顶上的稻草都数得过来,还谈什么家具?如果我没记错,你搬进来的时候,好像连个尿盆都没带吧?现在竟然还有脸来拿东西?”
门外的人群“轰”的一下笑了……
“这话说的真对!于家哪有这样的桌椅?”
“就是!这个于红艳真缺德,见便宜就上!”
“欺负米香儿这么多年了,最后分家了,后妈还要把家搬空了,真是狼心狗肺!”
“……”
于红艳气急败坏的向着院外一挥手,“走!都走!别在这看热闹了!这是我家内部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紧走几步下了台阶,站到米香儿的面前,“我养了你三五年,难道不花钱和精力?即便拿你点儿东西又怎么了?哼!我今天就搬了!现在没人给你撑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这是搬家吗?
这明明就是来抢的!
于红艳之所以今天会这么嚣张,也是有原因的:
她在公安局待了两天,思来想去的,就是弄不明白,云景庭怎么会是米香儿的男人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论身份,论地位,论学识,论长相……两个人根本也不相当。
最后,只有一个结论了……这是云老虎可怜米香儿,故意演的一场戏,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她也怕自己弄错了,一回到村里,就四处打听了一番,全村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件事儿,这更证实了她的想法。
没有了云景庭,她就毫无顾忌了。
窝在家里一想,立刻就来了坏心眼儿……搬回老四合院是不可能了,公安局特别交待过,按照法律条款,自己没有权利再住进去,可一点便宜都不占,就这么离开,她又不甘心,干脆就雇上两个人,来抢唐家值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