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武学小札,所授的正是折扇的运用方式,从入门到进阶都很齐全。字迹依旧是风无痕的,只不过规整了不少,上面还画了些动作示意,画上的小人儿还是个少女,身型容貌看起来和盛云霖颇为相似。
盛云霖盯着这本书看了半天,心里盘算着「风无痕这厮不会是真看上自己了吧」——要知道她先前觉得风无痕只是开玩笑的——但转念一想,上辈子看上她的人多了去了,横竖多一个不多,就随他去了。
倒是这本小札不错,盛云霖喜欢得很。她有时也会想,这辈子没了皇族身份的束缚,她还能做些什么?仔细想想,上辈子她就向往江湖之远,偶尔也想当个游侠,如今不是机会来了吗?
这扇子挺好,册子也挺好,她如今时间多得很,也不需要忙于政务,正好可以拿来练扇子玩儿。虽然是当不成一代女侠了,但能自保就行。
盛云霖同谢斐一起,把风无痕留下的那封信带给了贾诚。
信中没什么别的意思,中心思想就一个:要钱。三日之内准备好汇通银庄的十万两银票,届时于秦淮河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贾诚看到信的时候,脸都绿了。
谢斐道:「偌大一个贾府,里里外外这么多家丁,居然能让一个贼人来去自如?」
他平日里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如今搭配这语气,倒有了些兴师问罪的意味来。贾诚一想到谢斐的身份,就有些怵,面子同样也有点儿挂不住,便放低了姿态,问道:「那依二位之见,该怎么办是好?
盛云霖假意安慰他道:「贾大人无须着急,我看那风无痕是慌了,才会提条件让您赎玉。我们不妨再等一阵子,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有线索报过来,咱们就能破案了呢?」
贾诚问道:「这……姑娘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盛云霖为难道:「此人功夫了得,他昨晚进了我屋子,我居然一点儿都没发现,就算我们得了线索,恐怕抓捕他也需要费些时间。」
谢斐补充道:「嗯,三个月应该够了。」
贾诚两眼一黑。
他天旋地转了一阵,扶着桌沿好半天才缓了过来,最终咬咬牙道:「还是先把玉赎回来,再抓捕此人吧!」
盛云霖顺水推舟道:「诶,也不是不行。贾大人放心,我们既然答应了大人,自然会管到底的。」
谢斐又「嗯」了一声。
贾诚感激道:「多谢二位!其实二位已经帮贾某很多了。若不是姑娘的画,风无痕恐怕也不会立刻出现。后面还得劳烦谢大人继续追查这贼人的行踪!」
「应该的。」谢斐道。
盛云霖得出了结论:谢斐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不见得比她要弱,反正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于是依照商量的结果,贾诚去准备银票,谢斐和盛云霖回屋「继续商讨追捕风无痕的方案」,三日后,先赎回玉,再做打算。
两人回到谢斐的房间,盛云霖故意斜着眼睛看谢斐,眼睛里带着玩味的笑:「想不到啊,我们谢大人,清廉正直,人品贵重,却陪我做这种坑陷朝廷命官的事情?」
「特事特办。」谢斐道。
「哦?」
「我们的目的是把玉拿回来,看霍玄承到底想做什么,那就得和风无痕合作。答应继续帮他追查,也有理由留在此地观察。」谢斐解释道,「还有,你决定了要帮程家那个小孩子,那让贾诚用这种方式赔钱,也说得通。」
「哎,其实我还想自己坑一笔下来。」盛云霖托腮,「毕竟穷。」
谢斐一愣:「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直接买。」
「总不能一直花你的钱啊。」
「……反正是你发给我的俸禄。」
「哈哈哈哈!」盛云霖捧着下巴,笑得很开心,「是了,我还给你发过好几年俸禄呢!不过嘛,我既帮风无痕的忙,又帮贾诚的忙,合该收点儿好处费。这样日后我行走江湖时,也不至于没钱花。」
「你要行走江湖吗?」谢斐问。
「哦,我随口说说。」盛云霖摆摆手。
她其实也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除了不想回到京城那个伤心处外,她好像去哪里都行。
倒是不知谢斐是否愿意陪她。反正谢斐都是要云游四海的,一起云游也没什么吧?
可她也不太好问这个问题。万一人家不愿意呢?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三日后,秦淮河上,贾诚与风无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盛云霖那日并没有去,她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宁可窝在屋子里研究风无痕给他的小札;谢斐倒是去了,盛云霖听谢斐回来后说,风无痕并未亲自到场,而是让一艘空船行到了秦淮河上,贾诚按照风无痕的要求,亲自送了十张万两的银票上去,本以为能见到风无痕本尊,却发现船上只有一张字条,说是已经原物奉还了。
这块被贾诚奉为「和氏璧」的宝玉,是怎么从贾府中被偷走的,又是如何归位的,贾府中人一概不知。贾诚意识到风无痕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后,气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
是夜,盛云霖特意没睡,哈欠连天,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