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林婉柔和谭小兰乘坐的出租车在一家叫“明珠”的夜店前停下。
我也叫司机在离她们十多米远的街边停下。
先是林婉柔下了车,然后,谭小兰也下了车,再然后,林婉柔竟然带着谭小兰向夜店走去。
林婉柔脸上扬着欢喜的笑,谭小兰却是一脸冰冷的表情。
林婉柔似乎又对谭小兰说了几句什么,谭小兰点点头勉强笑笑,却很快又恢复了脸上的冰冷。
夜店,我从没进去过,对于我一个从小在山野里长大的乡下仔来说,还只是在小说和电影里见过,感觉那就是一个鱼龙混杂藏污纳垢充斥着酒色肉香的地方。
看着谭小兰冰冷的表情,联想到昨晚我对她造成的伤心和绝望,再联想到中午时她在餐厅里点头答应林婉柔时的决绝,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不等谭小兰跟着林婉柔走进夜店,我便忙也下了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
“等等!”还没到得谭小兰和林婉柔身边,我就急急的喊道。
谭小兰和林婉柔听到我的声音都惊得愣了愣,林婉柔别过脸来,以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而谭小兰却依然是背对着我面向着夜店大门一脸冰冷。
“杨开?你……你怎么来了,你这……这是要干什么?”林婉柔问,既惊诧,又紧张。
“我还要问你怎么来了呢,还有,你自己来也就罢了,你把她带上干嘛?”我恨恨的嘲讽的冷笑道,还看了眼谭小兰的背影。
“哦,这个呀,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下午上班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中午吃饭时谭小兰跟我聊了些什么吗,告诉你吧,她就是让我带她来这里。”林婉柔笑道,竟忽然就放了心,一副轻描淡写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她让你带她来这里,还是她答应你带她来这里?”我更加恨恨的冷声道。
林婉柔又愣了愣,她大概想不到,中午在餐厅她和谭小兰的话我其实几乎全都听到了,毕竟,下午上班我问她的时候,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
“这不都一样吗?无论她让我带她来,还是她答应我带她来,反正都是来这里。对了,你来干嘛呀,看起来不像是凑巧吧,莫非,你是在跟踪我们,或者,更确切的说,你是在跟踪她?”林婉柔道,还拿笑眼别有意思的又是看我,又是看背对着我的谭小兰。
“婉柔姐,咱们进去吧,别让艳姐等得太久,她要是一个不乐意了,那我的事就……”谭小兰却忽然道,话还没说完,就不再说了,并且,又抬步向夜店大门走去,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完全当我不存在那般,不和我说话,更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的,”林婉柔对谭小兰笑道,又别过脸来看了看我:“我们先进去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你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你进去的地方,还有,今晚的事,你一定不要对别的任何人说。”
然后,话一说完,便快走两步,追上谭小兰,又赶在前面,带着谭小兰向夜店大门方向去了。
我却冲上去,从背后一把攥住了谭小兰的手臂。
“放开我。”谭小兰从嘴里冷冷的挤出三个字,依然没有别过脸来看我,脸上的表情却比声音还要更加冷若冰霜。
“跟我回去,你听我说,你不可以去这样的地方,就算你心甘情愿糟蹋自己跟猴子那样的人好,就算昨晚……昨晚我伤你的心了,你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我没有放开谭小兰,反是更加攥得紧紧的,对她道,又恨又心痛。
“作贱自己?杨开,你都什么意思啊,你该怕不会也跟别人一样,以为我们来这里,就是……就是卖吧?”林婉柔睁大眼睛对我道,有点哭笑不得。
我冷冷的看了林婉柔一眼,暗想,跟老子演什么戏,装什么清白,如果不是卖,用得着那么偷偷摸摸,还让我一定不要对别的任何人说。
我都懒得揭穿她了。
“是啊,我就是作贱自己,我就是出来卖的,但与你有关吗?什么昨晚你伤了我的心,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你伤心,我就出来卖了?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心甘情愿被猴子糟蹋,我不但心甘情愿被他糟蹋,我还要为他出来卖,我就是来这卖钱养他的!”
谭小兰更加恨恨的,还忽然激动起来,用力一挣,便摆脱了那只被我攥着的手臂。
“婉柔姐,咱们走!”
谭小兰不等我再一把攥住她,早已快走几步,到了那边的夜店大门边。
“哦。”
林婉柔回过神来,再次快步跟了上去。
“保安大哥,我们两姐妹被无赖缠上了,帮我们拦住他。”不等我再追上去,谭小兰就对门口的两个牛高马大的保安道。
两个保安愣了愣,又是看谭小兰,又是看林婉柔。
看起来,两个保安应该和林婉柔有点熟。
林婉柔看了看谭小兰,对两个保安点了点头。
两个保安便站在大门中间,对我虎视眈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