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绝不会在自己的秘书身上耗费多少时间。
只要不摊到明面上来,等儿子的兴趣一过,或者说秘书的心思转移,唐远就既不会损失一个自己亲自挑过来的下属,也不会跟儿子把关系闹僵,皆大欢喜。
这年头,连爱情都脆弱的不堪一击,更何况是喜欢。
直到今天,那种平和的现象才因他准备充分的一次出击破了一道口子,而且破的惊天动地。
有了口子就不完整了,甚至接下来会以一种难以控制的速度破坏掉。
都说知子莫若父。
唐寅越淡定,越显得他有多了解自己儿子,裴闻靳心里就越没底,仿佛深渊里已经伸出了无数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只是他从来不在外面表现出来而已。
也不习惯将内心的情绪挖到别人眼前,那样对他来说太危险,没有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模糊不清的声音刺穿了车里的死寂。
“裴闻靳……”
“嗯。”
之后就没了下文。
裴闻靳亲了亲少年的唇角,抵着他的额头低低的说,“别放弃我,嗯?”
像是有所感应,少年蹙在一起的眉心缓缓展平了。
。
车子开进小区,裴闻靳将少年叫醒,看他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说,“昨晚没睡?”
“睡了,中间醒了好几次。”唐远不假思索的露出信任的一面,跟男人掏心窝子,“老做噩梦。”
他想起来什么,猛地一个激灵,“我没说梦话吧?”
裴闻靳,“说了。”
唐远闻言,全身的毛孔瞬间就炸开了,“我说了什么?”
男人不出声,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蹦了起来,难道我把我心里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了?
看样子也不像啊。
就在唐远要抓狂的时候,旁边响起男人平淡的声音,“忘了。”
“……”忘了你不早说,干嘛想这么久?
裴闻靳解开安全带下车,关车门的时候看了眼满脸纠结的少年,“想知道你睡觉都说什么梦话,不如睡前放一只录音笔在枕边,等你醒了以后自己听。”
唐远啧啧,“这个法子不错。”
裴闻靳很突兀的说,“董事长在公司持股百分之五十九,除他以外的大头就是你大伯,他占了百分之二十三,你奶奶手里有百分之十五,子子孙孙一堆,你是她最喜欢的孙子,应该想办法把那百分之十五拿到手。”
唐远敏感的问,“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裴闻靳,“早就想跟你说了。”
唐远快速跳下车绕到男人面前,“那为什么之前不说,偏偏现在说?”
裴闻靳没有回答,只说,“你在生气。”
“对啊,我在生气。”唐远把手抄进羽绒服口袋里面,抬起头盯着男人看,“你是以一个秘书的身份跟我说这些,还是以别的身份?”
他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朋友?长辈?”
裴闻靳的腰被微弯,对上少年的明亮眼神,“哪样都行。”
说了不就等于没说?唐远偏过头翻了个白眼,好半天他才开口,“你说的我都知道,继承人嘛,总不能一无所知吧。”
“我堂姐,就是我大伯的女儿,她在我奶奶那儿住着呢,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一手|按||摩|大法,一套下来比什么设备的效果都要好,也算是有心了。”
裴闻靳听着下文,他想知道少年是什么打算。
唐远哈口白气,“我大伯就算拿走我奶奶的百分之十五,加起来也不会超过我爸手里抓着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