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亦是阴雨绵绵的一天,观音寺角落的一座小院子,院里传来女人阵阵呻吟声,偶尔夹杂着一个妇人的急声厉色,在几声惨叫后,一个高亢的婴儿哭声传来。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简陋的客房内,一个粗壮的妇人正在剪男婴肚子上的脐带,剪好后,手脚麻利把孩子用襁褓裹好。
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浑身像是水洗过的,疲惫无力地望着那妇人,虚弱地抬起手:“孩子…我的孩子……”
那妇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后抱起孩子往门外走去。
“孩子…不,我的孩子……”女子咬着牙坐起身,探出身子去够:“把孩子还给,还给我……”
那妇人推门时回头看她,看着她凄惨的模样,眼神露出不忍之色:“小姐,这孩子跟着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你莫要伤心,夫人也是为你好……”
“不!他是侯爷的孩子……”女子,也就是被休弃的前秦王妃,王舜华。
“唉!就是他的如何,孟侯爷如今是待罪之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况满京城谁不知道他是有病的!这孩子就是个野种……”
“不!不是野种,是我的孩子……”王舜华艰难地从床上翻下来,下裳上全是生产后脏污,颤颤巍巍地向那妇人爬去,满目祈求:“求求你,把孩子,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他……”
“唉!何必呢!这野种日后的机缘你是想都想不到的,与其跟着你无名无份,还不如……”
那妇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随后抱着孩子大步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门紧紧关上。
“……求求你……那是我的孩子……”王舜华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放声大哭,哀求道:“求求你,还给我……”
“呜呜……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
王舜华从地上抬起头,头发凌乱打结,眼睛红肿,满身的污血,此时此地像是个疯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哪里还能看出昔日千金小姐的高高在上,像是一条被丢弃地丧家之犬。
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周正的男人,风尘仆仆,衣衫破旧。
他说:“我找了你很久。”又说:“我带你离开……”
冰冷的雨落在她头顶的斗篷上,发出吧嗒、吧嗒地声音。
王舜华温顺地窝在他怀里,感受到身体被他紧紧圈住,他的胳膊是那么有力、那么健硕。
她安心地闭上眼,两行泪从眼睛滚落下来,“孩子,孩子被带走了……”
头顶的男人发出“嗯”地一声,只道:“你没事就好……”
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落在斗篷之上,晕出些许湿痕。
五月的风雨,来势汹汹,刚开始是绵绵细雨,而后却是瓢泼大雨。
王舜华失踪了,从此以后再无人见过。
再说妇人抱着孩子绕到观音寺另外一边禅院,早就等候多时的婢女迎了过来,将人带进最后一间禅房中。
房内只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美人,见到她来眼前一亮,“男孩还是女孩?”
妇人笑道:“恭喜王妃,她生了个男孩!”说罢,见她脸色一沉便知自己说错话,连忙改正过来:“恭喜夫人喜得贵子。”
那美人一颌首,婢女从她手上接过襁褓,里头睡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她笑着走过去,“夫人,你看。”
“嗯,先带下去。”那美人扫了一眼襁褓里酣睡的男婴,满意地点点头。
待婢女抱着孩子离开后,美人扔给她一个银袋,冷声道:“即日起,别让我在京城看到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妇人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头有四锭金子,顿时喜的眉开眼笑,忙不迭地磕头:“知道,知道,老婆子现在就回老家再也不来京城。”
“你记住你的话,若是让我发现你还在京城,小心你一家老小的命!”那美人冷声威胁,目光阴冷。
妇人磕起头来:“小人不敢,我这就走!”说罢,拿着钱袋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