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聂明哲就入宫去了。
朝堂上的人都以为太子是为了皇上忽然解禁了三皇子的事情恼怒。虽然当初昭阳殿里的事情封了口,可三皇子被褫夺王爷头衔又圈禁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消息传出来的。
妄图谋害当朝太子和太子妃,按照律法就该处死,最不济也要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回京,如今才过了多少日子,皇上非但将三皇子放出来,还许他去工部历练。
这分明就是在打太子的脸,太子殿下自然要找皇上要个说法。
但盛如娇知道聂明哲此行的目的是那两颗丹药。
金珠端了一碗红枣桂圆茶放在盛如娇的手边,看了一眼她半天没翻过去的医书,轻声道:“主子可是有心事?”
“太子殿下入宫,不知如今情形如何了?他此次要做……皇上素来不喜他,若是发生争执,只怕会被责罚。”
金珠笑起来:“从前也没见主子这么担心过,可见啊,您如今对太子殿下上了心。不过您也不必过分忧心,太子殿下出入皇宫是常有的事情,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如今时辰还早,过会儿肯定就回来了。您这两日身子不舒坦,不如奴婢服侍您再趟一会儿,睡着了啊,这时间就过的快了。”
听出话里的打趣,盛如娇耳垂一烫,又想起了昨日那人撩拨的眼神,带钩子了似的。
“谁担心他了,我是怕得罪了皇上连累咱们。我自己待会儿,你去找宝珠玩儿吧。”
盛如娇摆摆手赶人,她端起香甜的红枣茶喝了一口,温热顺着口腔一直蔓延而下,小腹瞬间变得暖洋洋的,乱糟糟的情绪得到稍许安抚。
她看向窗外,秋风起,外面的树叶都开始变黄了。
聂明哲机敏聪明,定然会无事的。
不若真的睡一会儿,睡醒了,他就回来了?
意识到自己天马行空的情绪,盛如娇有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又抿抿嘴角,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聂明哲品貌俱佳,她不心动才奇怪。
心动自然会放在心上惦记……算了,她还是睡会儿。
看着盛如娇放下茶盏,斜靠在团花缂丝软枕上眯上了眼睛,金珠收了茶盏,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早朝后,聂明哲去了御书房,景阳帝抬起眸子扫了一眼,和顺立刻将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带了出去,亲自在门口守着不许人靠近。
御书房的门关上,秋日的阳光便只能透过到菱花的窗子照进来,落下来变成斑驳的光圈,光圈落在聂明哲的脸上,他的五官一半明亮一半在暗处。
景阳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眼神微软,再开口也不复朝堂上的盛怒。
“朕年纪大了,总要考虑宸华国的将来,原本除了你,朕不做其他考虑,可如今……”景阳帝将视线扫了一眼聂明哲的腿又将视线移开,“老二也是极好的,可他无心国事,又从小远离朝堂国事。所以老三虽然总是犯错,但朕为着宸华国的长远,也不得不一次次宽宥他。太子,你能理解朕的一番苦心吧?”
聂明哲抬起眸子,盯着景阳帝的脸,问:“父皇是要下旨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
景阳帝脸色一变,道:“朕并无此意,你是朕最心仪的太子,是朕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储君,在心中,无人可取代你。”
“既无人可取代,父皇为何要屡屡宽宥老三?”
“朕是宸华国的皇帝,必然要为宸华国长远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