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般忐忑。
为了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家,为了证明没有父母也能活下去。
他们年少轻狂,却踌躇满志。
他们一腔孤勇,却心有不甘。
苏幸喆是另外一个她。
“你到底在哪里啊?”
苏景禾突然谋生出一种拯救欲,好似她找的人不是苏幸喆,而是曾经那个叛逆的自已。
黎嘉烁给她打来电话。
“找到了,他在站台。”
苏景禾闻言,火速赶往站台。
她在拥挤的人潮里奔跑,哪怕不小心被旅客的行李箱绊倒,她依然奋不顾身爬起来,急切的寻找那张稚嫩的脸。
银色长椅上,坐着一位衣着单薄的少年。
他俯低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着白净的脸。
苏幸喆脱掉了光鲜亮丽的衣裳。
穿着他来苏家时,那件泛黄的白T和褪色的牛仔裤。
他眼眶不断有泪水涌出。
可少年总是性格倔强,他会抬起手背擦拭热泪,也会极力掩盖自已的哭声。
“苏幸喆!”
苏景禾胸腔燃起怒火。
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做为叛逆少年的家属,心里会产生多少埋怨。
苏景禾脑子里,冒出许多责备的质问。
你能不能懂事点?
你能不能考虑下父母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可话到了嘴边,苏景禾又想起了自已的童年。
如果她将这些话说出口,那失败的教育就完成了闭环。
苏景禾慢慢坐下身,与苏幸喆一起感受,这份在喧闹里的沉默。
苏幸喆转头,他对苏景禾的印象很深刻。
因为在养母寿宴上,这位漂亮的姐姐告诉他。
---我们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我们愿意忍气吞声,不是因为我们懦弱,而是我们感激每一个对我们好的人。
“姐姐,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
苏幸喆垂着头,声音小的近乎要被吵闹声覆盖。
“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劝你回去?”
苏景禾慢慢向他挪近。
苏幸喆错愕看她,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跟她倾诉。
可内敛的性格,还是让他一声不吭。
“其实李强这个名字,比苏幸喆更有意义,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