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绿草她们,那车上还有三个呢。”墨砚也往下人房去。
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院子外,也很安静。
兰亭舟推开车厢的门,浓烈的酒气,像漫灌的大水,瞬间一泄而出,直扑他面门。
他微不可察地皱眉,然后伸出手,越过其它三人,准确地一把拉住甘采儿,将她往外拖。
甘采儿被大力一扯,不由睁开了眼,迷迷瞪瞪地向他看过来。
此时天色近傍晚,夕阳的霞光从天边铺呈过来。兰亭舟逆光站在马车前,他的模样甘采儿瞧不清楚,但她知道,此人是她的夫君,很安全。
她顺着兰亭舟的力道,抓住他有力的手掌,扑腾几下,终于钻出了马车。
兰亭舟将人打横抱起,迈步往院内走去。
凭着长久以来,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甘采儿自然而然地一把抱住兰亭舟的脖子,将头埋进他颈窝。
兰亭舟脚步一顿,前脚跟踩了后脚掌,忽地平地踉跄一下。他一颗心,蓦地一颤,拎到了嗓子眼儿。
果然,下一刻,甘采儿嘴一张,一口就咬上了他耳垂,还吧唧了两口。
兰亭舟浑身一僵,天灵盖都在“嗖嗖”冒凉气。他紧紧抿着唇,立在原地半晌,才复又迈开长腿,快步向卧室走去。
兰亭舟怀抱很安稳,让甘采儿阵阵迷糊,一时间分不清前世和今生,也不知自已身处何地。
她只觉得嘴中的软肉,格外的熟悉,也格外的滑嫩。一些早已经被她埋葬的记忆,倏地冒了出来。
“嘻嘻嘻。”甘采儿忽轻声笑起来,然后伸出手就往兰亭舟脸上摸,口中咿咿呀呀开始唱小曲。
“哎呀,哎呀,小郎君,面皮儿薄来,面皮儿滑,眼睛黑黑嘴巴红,又香又软惹人尝。。。。。。”
甘采儿唱得曲调婉转,声音又娇又浪
兰亭舟气得牙咬得嘎嘣响。
这都哪来的淫词艳曲!
她是喝了多少酒?能醉成这样!
兰亭舟垂眸,冷冷看着怀里兀自唱小曲儿的人,还有那一双到处乱摸的手,恨不能将人直接扔了。
他也确实是将人扔了,只是没扔地上,而是扔到床上。
桂花酒味甘,似糖水。初时不觉醉,但后劲特别大。甘采儿此时已经是彻底醉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地闹,口中的小曲就没个停,唱完小郎君,又唱十八摸,然后配着合歌词,一双小手不停地抓扯兰亭舟。
兰亭舟刚刚按住了她的手,她的嘴又一口咬在他身上。。。。。。
兰亭舟在床上左支右拙,额头竟出了一层薄汗。他咬着牙下定决心,以后家里决不能有酒,一滴也不行!
好不容易,兰亭舟才将撒酒疯的甘采儿制住,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甘采儿也安静下来,她伸出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兰亭舟的心口,委屈地道:“小筱说得对,你就是眼瞎心盲,没心没肝的人。”
兰亭舟一怔,愣住。
甘采儿又将脸埋进他胸口,闷声道:“兰亭舟,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甘采儿声音中满是难过,没一会儿,兰亭舟胸膛传来温热的湿意。这是哭了?
兰亭舟的心狠狠一揪。
他下意识地低声轻喃,低语轻哄。
“我没有不喜欢。”
只可惜,甘采儿没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