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段时光,甚至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陈塘那段时间连公司都很少去,就在家陪着冯梅,还趁机陪她去国外游玩了一圈。好风景,加上购物欢乐一扫冯梅心底的阴霾,想着只要陈塘对自己好,没有孩子又能怎样?
然而,冯梅显然忘记了陈母的存在,老人对于孙子有着谜一样的执着性。面对母亲的抱怨,一开始陈塘还会为妻辩解,多次下来,陈塘也渐渐动摇了。或者说,陈塘一开始的辩解实则是一场作秀也不为过。
当陈塘第一次给冯梅说找代孕的时候,冯梅直接摔门而出。陈塘不放弃,几次说下来,不管自己如何巧言令色,冯梅只是一句话:“不同意。”
面对冯梅的态度,陈塘也不敢直接惹怒她,害怕她一时情急,将两人之间的事情告诉冯家人。可是对于孩子的渴望,不光是陈母,就连他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直到有天,趁着冯梅不在。陈塘与母亲小声说着话,他话里话外都是对于施诗的欣赏。这些话,恰好被刚刚回来不久的冯梅听见。就这样,冯梅对施诗开始心生不满。
因为两人是同事的关系,施诗见过几次陈塘。加上施诗多年来,情感一直一片空白。面对追求者,也总是一脸漠视。冯梅还总是笑她要求高。
可当从陈塘口中得知了他对施诗的觊觎,冯梅丝毫没有在心底询问过自己:“这样的陈塘,施诗是否看得上?”
这年,冯梅已经得知了施诗父母的情况。在她的认识观念里,施诗父母每月的开销早已超过了她的经济能力范围。而陈塘的身价应付施诗家中的情况,早已是绰绰有余。冯梅对于施诗的误解,错在将施诗当成了物质女子。
其实,冯梅在得知施诗父母情况的第一时间便询问过她:“叔叔阿姨每个月的花费这么高,这些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施诗只是笑笑,不说话。
或许,从这个时候,冯梅在心底便对施诗另眼相看了。
无疑,陈塘在施诗那里吃了闭门羹。有次,他甚至深夜尾随施诗回家。在小区外面的拐角处,想要趁机将施诗带走,却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施诗拧断了胳膊。
事后,冯梅才告诉他:“忘了给你说,施诗练了多年的跆拳道。”这才让陈塘打消了对施诗的念头。
至于陈塘搭上王丹,两人日常同处一个公司,这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他对冯梅所说的所谓的代孕,俨然变成了一场十足的婚外情。
这一切,冯梅自然被瞒在鼓里。为了逼真,陈塘还会时不时在冯梅面前提起施诗,甚至还会作出想要追求施诗的举动。
渐渐地,冯梅也与施诗疏远了。对于自己跟陈塘情感不合,婚姻不顺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父母。
她本想借着舅舅在公司的地位,压一压陈塘的嚣张。可舅舅终归是生意人,加上又不是自己的子女,这关心自然就隔了一层。何况,生意场上的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十指不沾花拈草?碍于亲戚情分,舅舅也只是找陈塘谈了一次。
事后,也就开始装聋作哑。毕竟这些事情,并没有损坏到他的利益。而陈塘,也就越发大胆了起来。只是对冯梅,一直隐瞒着王丹的存在。
陈塘的回忆很短,对于自己仰仗冯梅家人发家的事情,三言两句便轻易带过。而对于,自己与冯梅的夫妻情分,在此时此刻早已变成了他眼中的豆腐渣,没有了豆香。
楚辞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脸色变得有些阴森恐怖。以至于陈塘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小,而这样的楚辞亦是周淼从未见过的。
房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仿若你独自一人身处在荒山老林,四周全是对你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你们对阵,双方都在屏息凝视,蓄势待发之状。
站在身后的警察出声打破了沉默:“时间到了。”
楚辞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陈总,这么说,对于冯梅你早就生了厌烦之心。”
这话,像是询问,又像是陈述。
“也不能说是厌烦。只是冯梅不能生,我总不能绝后吧。”
楚辞脸上又恢复了一惯的冷笑:“那是。”
从拘留所出来,坐在车上,楚辞说:“想办法见到王丹。”
对于楚辞如此这般执着找王丹,探查陈塘与冯梅之间的过往,周淼实在有些不解:“楚律,对于这个案子,我们只要抓住陈塘正当防卫这点辩护就可以。至于王丹。”
楚辞打断他的话:“在这一案件中,根本就没有正当防卫一说。”
对于这件事,周淼自己看得出来,而且不止他看得出来,警方也看得出来。只是大家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指控陈塘对于冯梅的杀害是蓄意为之。
可是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都不是他们要去关注的重点。他们只需要在庭上尽可能得开脱陈塘的罪责便可,以保他获取最轻量的判刑。毕竟防卫过当与蓄意杀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然而,从楚辞对于整场案件调查的走向来看。他无法扑捉到楚辞打算要为陈塘开罪的迹象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老板了。
*
从陈家出来之后,施诗先是拐去了花店,买了三束花。
一束百合,一束满天星,一束马蹄莲。
一品澜庭,位于桂城新区,这片据说是网上新排名出来的富人居住地。别人富不富,她自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住在她对面的楚辞不差钱。
一场官司代理费少则几十万,多则上千万。而陈塘一案,直接给他开出了三千万的高价,可见陈塘将自己后半生的赌注全都压在了楚辞的身上。
回到家后,施诗将花插进花瓶,百合插在玄关处,这是一进门便可瞧见的美好;满天星被她插在了客厅的书架上,细小花朵的样子,就似书中那些浸人心脾的文字;马蹄莲则被她插在了餐桌的花瓶上,她微微弯腰,笑容与花朵的娇艳,水乳交融,那是爱生活的姿态。
做好这一切,她便从冰箱里面拿出各种食材,开始做着晚餐,一心二用。一心用在晚餐的制作上,一心留意着对面的开门声。而今晚的晚餐,她准备的明显是两人份。
当楚辞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她从容的走出厨房,打开房门,脸上挂着优雅礼貌的笑容:“楚律,可否赏脸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