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垂眸瞬间,竟是回想起年轻时看谁不顺眼直接上手的做派,可惜他的腿······自视男人身份不好跟个妇道人家纠缠,暗里使眼色。
刘氏自然是懂,从柏宽身后出来,身子摇摇晃晃,出口的话音也是柔柔颤颤,“柏苍媳妇,家里说事儿咱们妇道人家不好来掺和,那都是大男人的事儿······”
她这一开口,这做派,客观讲,谢烨真心觉得原身眼神有些不大好!
昨晚之前,她与刘氏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在河道,真没看出来人还是朵深山白莲呢!
就是昨晚,她也只是觉得刘氏迂腐又不近人情,现在却是大开眼界。
不等人说完,直接笑盈盈道:“伯娘,你拿捏男人那一套柔弱做派在我这里没用。”
末了,觉得没啥说服力,又补充道:“你以后多出几次山就知道了,我在谢家都是当牛使的!”这话自她嘴里出来,竟是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屋里柏苍忍不住咳嗽,出声提醒。
谢烨不理会,做出个拭目以待的姿态笑看面前人,指望她吃娇弱白莲那一套,不如直接拿她当莽汉!
刘氏浮在面上的娇弱感有些破碎,甚至身体不受控制得晃了晃。
真是年份久的老普洱——岔气十足!
谢烨嗤笑,拿起麻绳的断头处自顾自道:“在婆家活不下去了,知道回娘家也没活路,这才出门时带了这么粗的麻绳,当时该有多绝望!”
还有槐林深处那片草地上徘徊的脚印,思前想后寻思了多少回,实在没得别的出路才狠下心来决定一死百了!
“槐林距离岭上不算远,你们要不去看看,看看把人逼到啥境地,在距离娘家不过一个时辰的深山老林里上吊?”
“还好意思张嘴老子闭嘴娘,出去看看,谁家当爹娘的像你们这样,不说给女儿撑腰,连个避风港都做不到还好意思拿爹娘的身份压制人,咋地,活了大半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净长脸皮了?”
张家院子静悄悄,屋里更是没人声,只剩谢烨的声音回荡,随着远道而来的风飘上屋檐,而后飘远。
身后有人啜泣,谢烨没回头,直接将麻绳丢在张老头身上,“咋地,我说这是你女婿的孝敬你还不乐意,我这说的不是实话吗?”
把女儿嫁过去,大箱小箱的嫁妆拉上,结果呢,人把你女儿逼得没活路了,你还在这埋怨女儿不争气,没出息,没能给你换回个儿媳······
“张刚是亲生的,张强春水是你们打山上捡来的啊?这么不拿人当人呢?”
“柏苍家的,这是我张家事儿,不用你个外人插嘴。”张老头被问到了脸上,又气又急,脸色胀得黑红直喘气,胸口上下起伏,看着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揍人。
谢烨自然能看得出他是在忍,不过,在她这里,没卵用的忍劲儿屁都不是!
“大伯现在知道生气啦,是因为我说了难听的实话,还是因为我问到点子上了?”
张老头破口大骂,“你,无知妇人,我看你就是搅屎棍,见不得我们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