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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它正孤零零立在雪地里,亟待赏梅之人前来采摘。
云时卿拿开冰块,用指腹采了采,那颗冷冰冰的梅朵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手里打着抖。
与另一颗相比,它更大,更艳,更红。
云时卿轻挪手臂,将半融的冰块压在了另一颗红梅上。
柳柒蓦地瞪大双目,水雾凝成了珠子,从眼尾悄然滑落。
“不、不……”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恳求还是在下达命令,声音媚得能淌水,几欲融进云时卿的心间。
云时卿丝毫没有理会,并把那双推拒的手箍在一处,连同乱蹬的腿也压严实了。
柳柒的一身武功从不输人,可偏偏在床榻上总是施展不出来,只能任由这个男人揉圆捏扁,随意欺负。
冰块消融了大半,水痕洇满整个胸膛,淋漓透彻。
红梅被寒冰浸没,凄艳地立在雪中,仿佛随时都能绽放开来,妩媚生姿。
柳柒泄了气似的一动不动,眼角淌着泪,满头乌发也凌乱地铺在枕上,把他衬得格外可怜。
却也美得惊为天人。
云时卿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顿觉四肢百骸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着了火的油。
他兀自忍耐着把冰块放回盒中,转而取来两枚金夹。
这夹子做得十分精巧,尚不足小指那么大,夹子前端裹缠着厚厚几层洁净的肠衣,触之软柔,不会致人受伤。
金夹下方坠着一颗铃儿,晃一晃就会响个不停,叮铃叮铃,甚是清脆。
柳柒还没从冰块的摧残里缓过神来,忽觉胸口处一紧,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瞪大了双目,嘴里立时迸出几声轻呼。
寒意未散,梅朵猝不及防地被金夹衔住,瓣叶都快散开了。
“疼……”柳柒的声音在颤抖,连腿上的肉也绷得紧了些,嘴里骂道,“云时卿,你这个、你这个混蛋!”
云时卿担心他承受不住,正要取走金夹,余光无意下瞥,竟见小柒郎吐了不少亮澄澄的水,泥泞不堪。
男人神色稍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柒郎是喜欢的。”
话音落,他将另一枚金夹也用上了,两朵红梅都受了力,娇妍怒放。
冻得红麻的梅朵被衔了根,激出的痛意远胜平常。
柳柒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胸膛也在剧烈起伏。
贴在皮肤上的金铃儿受了力,竟开始轻轻晃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甚是悦耳。
柳柒手背的骨线悉数突显,十根指头都打开了,一蜷一舒,状似极为痛苦。
云时卿立刻握紧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顷刻间,柳柒眼前白光乍现,耳畔仿佛有嗡鸣声在回荡。
他像是一朵漂浮在万丈高空的云,四周空旷而又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