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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的壁纹渐渐生热,柳柒仿佛又活了过来,但怒意并未消散多少,应道:“混账。”
云时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骤然停歇。
柳柒当然知道这个混账想听自己唤夫君,但他偏偏不如人意,遂将云时卿推了下去,开始自给自足。
两颗红梅被衔得快要绽放了,润亮嫣红,糜艳不可方物。
殿中烛影摇曳,和着金铃儿的轻响,仿佛给寂凉的夏夜增添了几抹燥意。
柳柒报复性地缩着,铃铛几乎晃出了残影,叮铃叮铃,甚是悦耳。
冰水尚未淌尽,此刻已然被捂热,云时卿清晰地觉察出淋在自己身上的雨变得温暖起来。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宇间噙着浅笑。
正这时,柳柒抬手拽住那两枚铃铛,凤目微垂,欲语还休地看向他。
遽然,柳柒扯了扯金铃,初绽的红梅仿佛被连根拔起,妖冶得近乎变了形。
“晚章——”美人的眸中盈满水雾,尾音蓦地拔高,长睫上也沾了泪,“你疼疼它们。”
云时卿顿觉浑身血液都着了火,烈焰熊熊,灼得他心房剧麻,连喉咙也濒临干涸,亟需汲些雨来润一润。
他紧盯着自己的娘子,正要伸手去摘梅,却被对方用力掼住了双臂,那两枚金铃又开始疾速振晃。
柳柒断断续续地缩着,突如其来的紧迫感教云时卿愣了愣,止这一瞬,眼前猝不及防炸开了一蓬烟火。
他的脑海里空白一片,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着了柳柒的道,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方才还风情万种的美人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里掺杂着几分得意之色。
柳柒此刻也没多少力气了,颤巍巍地取下那两枚精巧的夹子,把它们丢在云时卿的身上,转而起身与他分开。
方才云时卿浇出去那抔白露已经融至冰水中,淅淅沥沥淌了下来。
两朵梅花仍傲然地立着,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柳柒浑身的关节都着了色,如雨后初荷那般清艳。
他缓缓躺在榻上,整个人好似泄了气,再不愿动弹分毫。
云时卿回过神后迅速坐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柳柒,没好气地笑了两声。
少顷,他命人备好热水,旋即抱着柳柒进到浴池,给他仔仔细细清理了一番,柳柒精疲力竭,不等沐浴结束就已熟睡过去。
行宫内山环水旋、鸟语花香,暑气仿佛无法渗入到此处。
圣上来行宫避暑,暂且罢免了五日一次的早朝,皇城司禁卫军每天都会定时送来奏折,以便圣上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