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当了这些年的废物,难得能帮到江浔,故而虽受了凉,心里却很是踏实。
江浔点了点头,“多谢父亲母亲成全,一切顺利。”
安阳伯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父子二人又没话了。
安阳伯有些不自在地抠了抠被角,正想问问江浔,今年除夕能不能一起吃顿年夜饭。
自浔儿十岁那年落水以来,他们一家子就从未坐下一起吃过年夜饭,一起守岁了。
这些年,他与夫人伤害了江浔太多。。。。。。。
他知晓,自已一旦开口,江浔必会应下的,可如今他却难免忧心,会害江浔觉得为难。
这时候,却是江浔率先开了口:“父亲,孩儿——想成家了。”
安阳伯心里想着事,这边下意识点了头,“好,成家好啊,成,啊?成家?”
安阳伯猛地瞪大了眼睛,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滑了下来。
“成成成。。。。。。成家?和。。。。。。。和哪家姑娘?”
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已这儿子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结果好消息竟来得这般突然。
江浔神色很是认真,沉声道:“是定国将军府的沈姑娘。”
安阳伯一听,瞬间恍然了。
上次瞧浔儿那模样,就觉得他对沈家姑娘不一般,果然啊。。。。。。
“好!好好好!”
安阳伯连连应好,声音竟隐约哽咽,可很快,他又面露惶恐,疾声道:
“昨夜在御前,我与夫人那般丢了脸面,沈将军与沈夫人怕是也在场吧?他们。。。。。。”
思及此,安阳伯满脸懊恼,“这下可如何是好?”
江浔正要开口,却见安阳伯已经愁得下了榻,左右来回走着,下一刻竟满面凝肃,沉声道:
“浔儿,不行你就和沈将军说,说与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
说到后头几个字,安阳伯咬了牙,隐隐湿润了眼眶。
这十年来,他们已然耽误江浔良多,对不起他许多,如今他好不容易寻到心仪的姑娘,总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思及此,安阳伯坚定了心思,颤声道:“便这般说定了,你母亲若是知晓了,定也同意的。”
江浔怔怔望着安阳伯,可安阳伯却不敢去看江浔,眼神飘忽逃避,生怕被江浔瞧见自已红了眼眶的样子。
“爹虽没什么本事,但好歹守住了家业,给你买个宅子的银钱还是有的。”
“届时你就带着沈姑娘去新宅子成婚,想来以你的品行名声,还有年少有为,沈将军会应允你迎娶沈小姐的。”
安阳伯絮絮叨叨说着,一抬头,却见江浔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前不远处。
“父亲。”
江浔眉头蹙起,正色道:“前头所有事,孩儿都会原原本本同沈将军解释清楚,父母血脉,岂是说断就断的?”
“若我江浔果真这般做,莫说沈将军,便是我自已也要瞧不起自已,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至于宅子,孩儿这些年受了不少赏赐,可以自已去买。”
“自然不是为了与伯府撇清关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