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岁好像还醒着,但是没有完全醒。
裴尘赋抱着晏岁回到宴青都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了,有几个晚了一步的弟子在翻墙进来后被易倾朔逮个正着。
裴尘赋抱着晏岁放慢脚步打算趁着易倾朔在训别人偷偷溜过去。
但是小声地嘀嘀咕咕了一路晏岁听到易倾朔训人的声音后猛地睁大了眼睛,扒着裴尘赋的肩膀要往上爬。
裴尘赋被晏岁扒得有些重心不稳,皱了皱眉将晏岁拉回来低声道:“别乱动。”
“裴师兄,我好像听到了易师兄的声音。”晏岁贴着裴尘赋的耳朵说道,嘴里的酒气热乎乎地扑在裴尘赋的耳根处。
裴尘赋抿了抿唇加快脚步:“嗯,已经宵禁了,别让你易师兄……”
裴尘赋一句叮嘱还没有说完,晏岁突然兴奋地朝着易倾朔招手大喊了一声:“易师兄!”
易倾朔原本看到这么多弟子晚归翻墙进来还带着一身酒气已经气得不行了,正训着人突然听到了自家师妹的声音。
晏师妹怎么宵禁后也在外面?
易倾朔诧异地转头,却没有看到人。
来回巡视了一遍,易倾朔都没有看到人影,可是刚才那一声把林子里的鸟都吓飞的“易师兄”就算他听错了,那些乱飞的鸟也不会听错啊。
“刚才你们可有看见有人走过?”易倾朔皱着眉问眼前站着的两排挨训弟子。
目睹了裴尘赋抱着到处乱爬的晏岁偷偷溜过去的弟子们默契地摇了摇头:“没看见。”
“那你们可听到了什么?”易倾朔继续问。
弟子们异口同声,回答得比梅尊者提问还要整齐:“没有?”
易倾朔眉峰拧得越发紧,那刚才是怎么了?
捂住晏岁的头死死按在怀里躲进了林中裴尘赋在听到易倾朔再度开始训诫弟子的声音后才将晏岁放了出来。
“祖宗,你知不知道自已违纪了?还敢喊执法队队长喊得那么大声,是想去藏书阁抄一个月书吗?”裴尘赋无奈地看着晏岁。
晏岁看着裴尘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劲地傻笑着,笑得还大声。
裴尘赋:“……”
虽然没几步路了,但是还是烧一张传送符吧。
“你们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吗?”易倾朔再度皱起眉询问。
受训的弟子听着着这毁天灭地的笑声,实在是没法再昧着良心说自已什么都没听见了。
“好像是……”一个弟子咬着后槽牙开口。
另一个弟子一脸凝重地接话:“女鬼的笑声。”
又一个弟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易师兄,你要相信。我以前听过女鬼的笑声,女鬼就是这么笑的。”
再来一个弟子附和:“易师兄,咱们宗门闹鬼了。”
易倾朔道:“你们是不是都有病?”
晏岁好像是被点了笑穴,一个劲地笑个不停,裴尘赋将晏岁放到了床上,给晏岁灌了一杯水下去,帮晏岁拆了发髻,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晏岁还在笑。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裴尘赋拧了把毛巾过来给晏岁擦脸。
晏岁眯着眼睛看着在自已眼前晃来晃去的裴尘赋:“裴师兄,我想抱着你。”
“已经很晚了,要睡觉了。”裴尘赋给晏岁擦完了脸,将晏岁不老实伸出被子的手塞了回去,“手不要再伸出来了,小心着凉。”
交代完这一句裴尘赋起身去放毛巾,等整理好洗漱台,再回过头,晏岁已经把被子踢到了地上,撑着上半身趴在床上看着裴尘赋。
裴尘赋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被子,将晏岁按回床上躺好:“躺好了,被子盖好,别踢。”
然而裴尘赋上一秒才给晏岁盖好被子,下一秒被子就又被晏岁踢掉了。
裴尘赋捡回来继续盖,晏岁继续踢。
来来回回了十几次,裴尘赋无奈的坐在了床沿上:“晏小师妹,乖乖睡觉行不行?不要再踢被子的,我捡被子也很累的。”
晏岁还真没有再踢被子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裴尘赋,然后问道:“裴师兄,你的腰是不是不太好?所以一直弯腰捡被子很累。”
裴尘赋无语了片刻然后抬手捏了捏眉心:“晏岁,你真的是太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