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绷紧脸从旁经过,唯独蜷起的手指泄露出两份真实情绪。
他在各异的注目下,头也不回地走出课室。
韩榆个头矮,当仁不让地占据了第一个位置。
他站在被淘汰考生的最前面,接受着屋里屋外诸
多目光的洗礼。
韩榆目视前方,嘴角轻颤。
韩榆想,一定是安逸生活过得久了,他不仅人变得娇气,心理承受能力也大不如前。
他不该这样。
可实在控制不住。
他不敢想象,回去后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失望的眼神。
韩榆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帘。
小白感知到主人的低落,整朵花快急死了,花瓣叶片贴着指腹蹭来蹭去,试图安慰主人。
只是收效甚微,韩榆的眉宇间不见丝毫轻松。
罗先生的报名还在继续。
中途他偏过头,朝外看了一眼。
视线草草扫过课室外安静列队的“淘汰者”,又不动声色收回:“席乐安。”
韩榆倏然抬眼,将小伙伴的震惊与失落尽收眼底。
众目睽睽下,席乐安走出来,比照身高过后,站在韩榆的身后。
从余光中,韩榆分明捕捉到他眼眶里含满的两包泪。
摇摇欲坠,可怜兮兮。
后腰处的衣料传来轻微的拉扯力道,韩榆听见带着哭腔的声音:“榆哥儿,我、我也来了,我来陪你了呜”
韩榆没说话,只悄无声息地把手绕到身后,捏了捏席乐安冰凉的手指。
席乐安打了个哭嗝,呜咽声渐低,直至消散。
韩榆见他情绪稳定下来,心下一松。
而这时,韩榆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结局已定,除了坦然面对,又能如何呢?
只可惜了爹娘忍气吞声为他争取来的机会,平白从手指缝里
溜走了。
韩榆极快地眨了下眼,眼底的氤氲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已散去。
课室里,罗先生已报到第二十人。
那位和韩松年龄相仿的小少年垂头丧气地出来,从韩榆身旁路过时,低声呢喃:“怎会如此,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已经答应爹娘,这次若是再不通过,便不再”
声音远去,却教人心间再起波澜。
韩榆长吐一口气,看向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