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年等榆哥儿六岁咱们送他去私塾,在这之前我一定想法子分家。”
见男人的诚恳不似作伪,萧水容笑了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爹娘多半不准备让榆哥儿读书。”
她心里门儿清,家里只打算供老三读书。
至于松哥儿为什么能上私塾,是因为六月农忙时,他背稻谷摔下田埂伤了脑袋,醒来后主动要求读书。
起初齐大妮不答应,还是大嫂闹了一通,这才勉强答应。
只是有个条件,若两次考不上童生,就不能再往下读了。
虽不知松哥儿因何生出读书的念头,但到底是件好事。
萧水容甚至在想,等
到时候她要不要也学着大嫂,好好闹上一闹?
韩宏晔一时语噎,半晌憋出一句:“咱们就榆哥儿一个儿子,再难我都要让爹娘同意。”
萧水容没说好与不好,只奇道:“关大夫的药真管用,这才多少功夫,榆哥儿脸色就好看多了。”
肤色依旧蜡黄,但不似先前那般透着灰败,碰一下就要碎了。
韩宏晔挠头:“明儿我去山里一趟,看能不能找到鸟蛋。”
太平府处于大越不南不北的位置,冬天里运气好,也能在鸟窝里摸到几个鸟蛋。
家里的鸡蛋都是留给老三还有他那对双胞胎的,就算有多余的,也会给韩芷兰吃,轮不到大房二房的孩子。
榆哥儿自打生下来就没吃过好的,个头比芷姐儿一个姑娘家还矮,又瘦又黄,走路都不怎么稳。
虽说这年头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这样,但谁让韩家有三房的孩子作比照呢。
二者相较,榆哥儿跟刚从荒年过来一样。
明明韩家的生活条件在桃花村属于上游水平。
萧水容又说:“我下午出门打猪草的时候榆哥儿还在家里,他平日里都不会乱跑,更不会跑进山里,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怪她,打完猪草回来就被齐大妮叫去做晚饭,都没注意到榆哥儿在不在家。
韩宏晔沉默片刻:“回头我问问芷姐儿。”
萧水容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底。
芷姐儿她还不清楚,跟黄秀兰一个性子,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多半是问不出什么。
不过她也没打击韩宏晔,只吩咐道:“我去做饭,你看着榆哥儿。”
韩宏晔叠声应下,搬着凳子坐在炕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榆。
小白花仍散发着白光,兢兢业业治疗。
在陌生两脚兽的注目下,轻晃了晃叶片,像在打招呼。
隔壁正屋,关大夫离开后,韩发打发走了老大两口子还有黄秀兰,反手关上门。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齐大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齐大妮缩在被窝里的身子抖成筛子,磕磕巴巴地说:“他、他爹,你听、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