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切是在这日公主又偷喝了果酒之后浮出水面的。
公主是一沾酒便醉的,又偏偏爱喝果酒。
我将她带回床上,仔细给她擦洗后盖上被子。她总是喜欢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角,这次也不例外。
「云生。」她嘿嘿笑了两声,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阿宁。」
我怎么敢呢。
「公主。」我耐心地哄着她,「快睡吧。」
她嘟了嘟嘴,小声地哼了一声:「迟早让你叫一声。」
「你要好好学哦。」她闭着眼睛,嘴里继续念念有词。
我蹲了下来,轻声问她:「学什么?」
她的声音也轻轻的:「学做探花郎啊。」
如雷轰顶。
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来。
所以探花郎跟我有八分相似,所以公主从一开始便不伤心,所以专门请了老师来教我学问。
只是为了让我代替探花郎。
我从没想过还能这样。
那探花郎怎么办?
我看向一脸纯白无辜的公主,依她的性子能答应这样做应该是皇上已经跟她说了一个万全之策吧。
我是怎么走出公主寝殿的我不知道。
只知道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烟花炸开,我掐着自己手掌心的肉,仿佛只有那样清晰的疼痛感能让我明白这不是一场梦。
往后我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便更用功。
到后来,连老师都分不出来我和探花郎的画。
我作完画一抬头便看到外面正在荡秋千的公主,她胸前的平安锁随着她的起伏一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她的身后站着谷子和翠喜,三个人都笑做一团。
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适合入画了。
我将自己也画进画里。
没有再比这一幅画更圆满的了。
年关将至。
公主开始替自己绣那顶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她说自己绣的才吉利。
事情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再过两月,我便会成为探花郎,会成为驸马。
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可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突厥的大军黑压压出现在了边境,边境大军节节溃败。
我陪着公主待在宫里绣她的红盖头,皇上却和大臣们关在御书房里没日没夜地商量对策。
对策没有商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