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跳跳的,投落在地上的两个影子也一蹦一跳的活泼极了,轻风拨撩发丝,我听着不远处的笼子里传来清脆欢乐的鸟鸣,偷偷笑了。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好几个月前,在一切尚未被知晓时,我们便是时常这样打闹的。
「娘……娘……娘娘。」
这日清晨,待我睡眼惺忪的悠悠然打了个哈欠,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门。
这不一开门,就被喊「娘」了。
听这一叠声的「娘」,我努力地想睁圆了泪花闪闪的眼睛,看看来者何人,是否有眼疾?
我竟然是抬着脖子才看见来人的脸。
他高我不止一头,除却那身如夜色般浓重的黑衣黑靴外,再无任一配饰,这平平显得他沧桑沉稳许多,在我看来,倒是故作成熟,只因他有一张略显稚嫩的带着少年朝气的脸,约莫着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他的气息沉沉,连眸子也是黑沉的,其里却暗藏着光芒,此刻盯着我却是一眨不眨。
他死咬着嘴唇僵在门外好一会,开口了:「你是谁?」
我忍着无名的火气,不情不愿的跟他说话:「一大清早的来敲我家门不说,见了我就喊我娘也算了,可到如今你既然找到了我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你是江……江婉……江婉婉?不……不……不可能。」
他跟见鬼一样后退几步,眼神也移到了脚下不敢再看我,哆嗦着极为艰难的说出了这些话,
我疑心这人不仅口吃而且脑子有病,证据十分确凿,随即很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翻翻话本,逗逗鸟,跟娘亲学着刺绣,与新养的狗崽玩耍一会,天很快就黑了。
厨房里,我与曦月正叽叽喳喳的争论新菜品是不是要放糖,我撒着娇说我爱吃糖,她则一脸难为说这个菜本来就是不放糖的,正僵持不下,忽听风吹门动,是哥哥归家了。
这大冬日的,他一趟趟的频频往卫家跑,嘴里说着是给卫家小弟教导武学,我却心知肚明他是为了看卫姐姐,要不然怎么每天都是冒风雪而出,至日暮晚归?
每每回来,还一脸傻兮兮的满足的笑意。
唉,男大不中留啊。
哥哥的脸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娘亲心疼的啧啧嘴为他脱下厚重的披风,爹爹则在饭桌上沉稳的敲敲筷子示意他来用膳。
江庭慕带着残留的冷气紧挨着我坐下,很是兴冲冲的对我讲话:「小婉儿,今儿个你见到卫清的弟弟了吗?」
我愣了,好像脑子转不过弯一样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呀?她说今天让她弟弟来我们家回礼来着,对了,卫清说她这个大弟弟沉闷无趣,比不上卫小弟活泼调皮,近日里还不知抽了什么风板着个脸不说话,偶尔望着某个方向低低叹息,还变得喜穿黑衣,整个人愈发严肃沉默了,可谓是人未老心先衰。」
「哎,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这是原话原话,我没诋毁人家,其实我也没想到卫清私底下这么……风趣,嘿嘿。」
我想起了早上少年那张沉默寡白的脸,想起他安静的眼神,想起他磕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