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知道了真相,再看这支簪子,我只觉得别扭难受。
那么……就把它埋了吧,埋在庭中的梅花树下,埋进它的泥土里。
这样不着调的想,我倒在了床上,只是木木的睁着眼睛,将自己蜷缩在床脚的阴影中。
曦月来敲过我的门,她在外面温言细语的唤我,说,小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要不要我进来陪你说说话呀。
她跟着我长大,总是最体贴我,也是最懂我心思的。
我闷声答:「我只是在外面呆久了,被风雪吹的有些乏,没什么不高兴的,曦月你放心便是。」
曦月应一声,低声宽慰我几句后走开了。
也不知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身上搭着一条薄被,窗外黑压压的,安静到我似乎都能听见风卷起雪花拍打窗棂的沙沙声。
缓了一会神,我竟是没有再半分倦意了,想着一时半会是睡不下了,便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裳下了床,随手拿起妆台上那支珠簪,就在夜里出了门。
乘着小雪,一路摸黑走到了庭院里,见那一树红艳的轮廓盖着层轻白沉默的立在黑夜里,如夜半蓄势待发的妖魅,我停了下来。
梅香清幽,泥土坚实,我试着用手挖了几下,也不见效果,索性将那支珠簪一寸寸插进了土里,最后用脚把土踩实,我这才安心。
回房的路上,我总是感觉到不安,望一眼身后空阔无尽的黑暗,空无一物,反而更紧张了些。
将脚步放的轻缓,我推开房门。
「吱呀」声虽不大,可在这静谧的夜里足以惊动房内站立的人。
那人回过头来,昏暗的烛光里,他下颚的线条冷硬而又精致,是熟悉到令我心惊的弧度。
一道惊叫差点破喉而出。
我紧紧捂着嘴,一时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他每每见了我,眼里总是噙着笑意的。
他朝我走来,我腿脚无力的顺着门板滑落。
他握住我单薄冰凉的肩头,温暖从他的手上丝丝传递。
「夜里寒凉,婉儿怎么穿得如此轻薄?」
楚霄轻叹一口气,语气熟稔无奈的仿佛我是一个调皮懵懂的孩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
毫无设防的,我才张口要问些什么,他便覆上了一张帕子在我口鼻。
异香入鼻,意识逐渐沉迷中只感觉他轻轻把我抱了起来。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的睁眼便是世界天翻地覆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