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说越酸,再遇见薛姨娘时,不免就有难听的话冒出来,甚则有人当面就问:“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原来是留着力气勾搭旁人呢。”
“老爷可真是纵容太过了,这要是从前,还不把你浸了猪笼。”
“你一个小小妾室,老爷玩腻了,就赏给刘管家笼络人心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正头夫人了。”
“不过刘管家也是家奴,你这嫁过去,依旧是伺候人的命,反倒是不如我们自在。”
这些话语,便是卫时雨也受不了,可薛姨娘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小女子,却全然不放在心上。
别人说,她便听着。不想听了,转身走开就是。
就算是有来撕扯推搡的,不过是摔一跤在地上,薛姨娘站起身拍拍灰,也不计较。
倒是卫时雨瞧不过去了,同母亲商议好,先将薛姨娘接出来安置到自己院中待嫁。
那些姨娘们又说了,“夫人便算了,少了个狐貍精在眼前碍眼,怎么姑娘也被这薛姨娘迷了心窍。”
“这姑娘从来就是个惹事精,去她院里,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呢,等着看好戏吧。”
卫时雨不是薛姨娘,她把人往身后一推,吩咐小鹿去取了个响锣,在后院墙上敲了好一阵。
等姨娘们都出来瞧热闹后,她便扔了锣,叉腰站在那里,“这是刘管家送来的婚书。”
“我们薛姨娘,哦,不,现下是薛娘子,三媒六聘,什么都不缺,确实是个正牌娘子。”
“这是刘管家和薛娘子的身契。”
卫时雨自怀中掏出两张卖身契,给众人瞧了后,双手微动,将这两张纸撕了个粉碎。
“他们自此是良民,不过仍住在卫府,替老爷做事而已。只要薛姨娘愿意,随时能去外面置办宅子。”
姨娘们嘶的一声,牙都酸倒了,恶狠狠的瞧着卫时雨身后的薛姨娘。
薛娘子也愣住了,她委实没料到卫时雨来给她出头,还大胆的撕了身契。
卫时雨拍拍手,“诸位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个惹事精。反正天塌下来,有阿爹给我顶着。”
“从今往后,若是我听见谁再背后议论薛娘子,还有敢私自动手的。想来大家都知道我的手段。”
卫时雨装凶作狠,反正她以往是个混世魔王,至于到底有什么手段,她也不清楚,不过是唬唬人罢了。
瞧这些姨娘神色,似乎是真的怕她,卫时雨想起自己大闹霜花院的事情,不免暗叫惭愧。
她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大家同为女子,何必相互为难,难道没了男人,我们就活不成了么?”
“姑娘年纪尚小,又生在这福窝中,自然不知道男人的好。”躲在人群后的沈姨娘凉凉开口。
大宋姨娘忙扯了扯她袖子,她冷笑道:“扯我做什么,我可说错了?”
大宋姨娘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卫时雨自然听出沈姨娘话中之意,不过她并不想为难旁人,当下只当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