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黑布终于被摘掉,汤蓝对周围的环境明显感觉到很陌生。?
天已经全黑了,在这样寒冷的废弃工地里,钢筋水泥架空出来的氛围总是让人觉得——如果杀了人,很可能会被大卸八块了封墙里。
一点都不留痕迹。
肩膀上被人猛地一推,汤蓝跄踉几步。终于看清废墟尽头坐在一张折叠椅上的人是冯写意,她的脸上倒是没有半点讶异的神情。
其实刚刚的电话过后,她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从地狱里爬了出来。本以为是一句恶作剧,哪里知道他的动作可以这么高效——
不过,冯写意的风格一向如此,汤蓝早有领教。
“孩子呢?”冯写意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天有点冷,伤有点疼。
对这个丝毫不用疼惜和同情的女人,他只想战决。
“不知道。”汤蓝冷笑着,显出比革命烈士还强硬地气节。
夜色中,她的半边脸上似乎还有隐隐淡黄色的青斑。
——那是白卓寒之前打的。
“我真的很不愿意对你说些影视作品里的狠话了,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恨Lo。”冯写意支撑起身子,把羸弱的躯体裹紧在大衣里。
他步步向汤蓝走近,那女人却用不齿和嘲讽来回应。
“我能把白卓寒逼到动手也不肯多说的话。冯写意,你凭什么能问出来?”
汤蓝抬起挑衅的眼睛,时隔一年,她双颊上的伤疤依然触目惊心。
可是大义凛然的pose还没摆好呢,冯写意飞起一脚就踹在她的肚腹上!
“当然是凭我比他打得更狠咯。”
这一脚把汤蓝踹出去有三米多远,让她在地上挣扎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滚起来。
其实冯写意只是下手更斩钉截铁一点罢了,真实的战斗力未必有白卓寒那天般丧心病狂。
何况他被唐笙莫名其妙地捅了一刀,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滋味也不是很好消受的。
挥了挥手,冯写意叫人牵上来一条狗。尖头黑背,正宗的德国狼青。
接连几声深吠,狼狗四蹄起舞。在距离汤蓝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獠牙里呼哧气喘的腥臭就已经足够她恐惧殆尽的了!
“你知道我毁你容貌的那天,纠结了多长时间么?”牵着狼狗的绳子,冯写意蹲下身抚摸着它黝黑亮的背毛。
“当时我就在想啊,你这么漂亮,我得怎么做才能让你又吸取教训又不用太暴殄天物。
裁纸刀的话不好,那样伤口会外卷,无论你将来用多少粉底液也盖不住。
用匕更可怕,万一割断你的面部神经,你后半辈子喝水都会像痴呆一样溜嘴角。
——所以我选了两枚手术刀片,又快又细,还不会特别疼。你看,我妹妹以前总说我是暖男,多么会替别人着想啊。”
冯写意用摸过狗的手理了理汤蓝的梢,让她把整张脸都暴露出来。
然后再低头去看狗,温柔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乖,你看像不像烧饼?
“冯写意……你……你想干嘛!”汤蓝真的慌了,人对野兽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只怕用刀逼着也不肯多说的话,一旦将其扔到畜生面前——可就说不定了!
那狗呲着牙,眼睛里尽是浑浊的贪婪。如果不是冯写意的手还扣在颈圈上,说不定早就扑上来了!
“你别过来……冯写意,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下贱么?他们两人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喜当爹的事,难道做一次还不够?
我看你是早就忘了自己做过的那些肮脏事了!搞得一副浴火重生再站队的样子,简直让人恶心!”
汤蓝已经快要崩溃了,她一路退,一路退到退无可退。狗的口涎几乎滴到她的大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