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更为疑惑了:“那归垣更没道理如此讨厌方小姐了啊?”
林苑抿唇一笑:“他那哪里是讨厌啊,当初喜欢得可紧巴了,只是年少不懂事,情事懵懂。
那小子新得了家人伙伴,见歌渔长得粉雕玉琢讨喜得很,每日像个小狗崽子似的黏在她身边,赶都赶不走。”
百里安实难想象林归垣会如此厚脸皮的赖在一个女孩身后。
再结合如今种种两不对头的模样,再想想方歌渔那张毒死人不偿命的小嘴,他目光渐渐怜悯。
若他猜得没错,林归垣见人家姑娘长得可爱动人,一时动了情窍,没头没脑的就撞了上去。
结果发现那看似温顺如猫的少女也仅仅只是看着温顺罢了。
实际上,在可爱绒毛之下,有着尖锐的利爪与毒牙,能够将人伤得体无完肤,心生疮寒。
果然,林苑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湖边孤立吹风的林归垣。
似是担心伤到他那弱小的心灵,可她仍是毫不犹豫的说着对方的伤心往事,神情居然隐隐还有着几分隐忍的激动。
“那时候的两人可真是好玩极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归垣那一副样子。
哈哈,傻乎乎的才只有豆芽菜那么大,居然学着戏本里的戏码去向歌渔告白,用彩雀的羽毛做了一把羽伞,说是要成为她头顶上方的伞,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噗哈哈……”林苑笑得没心没肺。
百里安怜悯道:“我想他应该是在单纯的人生中,第一次尝试某人的刻薄与毒舌,然后怀疑人生。”
林苑憋笑道:“可不是吗?归垣那结巴的毛病就是那一会落下的,歌渔收了伞以后说他做事不突出,蠢样倒是挺别致,以后少看戏本少做白日梦,磨牙打屁说梦话都不是什么好毛病。”
百里安面色古怪地看着一脸满不在乎跟着傻笑仿佛在说别人事一样的方大小姐。
“呃……你都拒绝别人了,还收伞,这不是给人心里添堵吗?”
方歌渔面露不屑:“别人心里堵不堵关我什么事,别来堵我就行了,我收那伞,不过是看着那彩灵鸟的羽毛十分特殊,很有大用,所以带回了十方城,我的叔叔伯伯,外公舅舅他们都十分喜欢呢?”
方歌渔身边放着那一瓶拆开吃完的甜奶。
她捧着一碗煮好的牛肉萝卜汤,像一只猫儿似的蜷缩蹲着,呼呼吹散汤碗里的热雾。
她时而沿着碗沿吸溜一口,似是被那味道刺激到了味蕾,眸子像猫儿一般眯起,少了几分嚣张疏离,多了几分暖色慵懒的可爱。
锦生丝毫不客气,甩开膀子狂干,受伤的右手竟是不能阻止他夹筷如风的速度。
他呼啦啦吐着舌头,辣得满头大汗,口中却是大赞道:“你小子可真能耐,这羊肉汤看着色泽奶白诱人,吃起来可真是辣,贼他娘带劲儿!”
林苑吃不了辣,食量也不是很大,吃了几口小菜,就蹲在那里托腮看着百里安。
百里安面无表情地啪啪两下,挥开锦生落在鸡腿上的那只手。
他毫不客气地撕下两只鸡腿,刷上一层薄薄的蜂蜜,又温烤了一遍,给林苑方歌渔一人一个。
锦生啧了一声:“他娘的,可真会怜香惜玉,鸡腿都没了,小爷我吃什么?”
林苑顿时眉眼弯弯,似是对这刷了蜂蜜的鸡腿十分中意。
方歌渔对待百里安的态度也不由亲近了几分。
对于锦生的粗言粗语,她则是冷冷斜视道:“练剑的废柴吃什么鸡腿,吃鸡屁股就好了。”
筷子十分嫌弃的一甩,夹住一块鸡屁股就扔到了锦生的破碗之中,目光好似施舍。
锦生骂骂咧咧,但还是捧着鸡屁股啃得一点肉丝也不剩。
“话说回来,你自己做的饭自己都不尝尝的吗?自打我进山以来,似乎还没见过你吃什么东西。”
方歌渔似是无意问道,可终究是有所长进,也知道关心别人了。
“林归垣那蠢货栽在女人的肚皮上,死翘翘成了山鬼不能进食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绝食起来?”小娘皮言语一如既往的伤人犀利。
百里安哭笑不得,什么叫栽在女人肚皮上。
林归垣虽然蠢是蠢了点,但也不是个色迷心窍之人,他与文贞冬之间可是清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