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的受伤,直接导致了顾海礁的捐赠手术一场空。”白卓寒恍然大悟:“这么说,她应该是跟顾海礁有旧仇咯?”
这些不省心的爹妈啊。
白卓寒为唐笙难受,他知道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对姨夫姨妈很感恩很憧憬,对文惜也很依赖。
如果文惜真的跟顾海礁有些过去,真不知道又是一出多大的戏了。
“唉,我们上一辈的人呢,对感情向来执着。干出点偏激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白卓寒想,程风雨有四十多岁了吧?
什么叫‘我们’上一辈人?大叔你跟我装嫩真的好么!
“所以,文惜已经做完了她想做的事,就算抓回来也不过就是个轻微的故意伤害。”白卓寒想,如果这个就算是真相,那自己还真是多事了。
“谢谢你了程先生。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只要确保文惜不会伤害我太太和朋友就ok了,至于她要报复渣男,那是她的事。
当然,酬劳我还会按照之前谈好的支付——”
“你真的不打算追查了?”程风雨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失落,要知道——他做侦探的宗旨向来是,刺激第一,正义第二。
有些时候,就算当事人没有多少钱,他也不愿留下一个悬案的尾巴。
“是。”白卓寒点点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向来不觉得顾海礁有多无辜。
事已至此,我不希望再给唐笙和她姨妈,甚至是她朋友冯佳期带来困扰。况且,我也没有觉得文惜真的犯了什么罪无可赦的——”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罪无可赦?”程风雨冷笑着摇摇头,“如果她杀人了呢?”
白卓寒心头一凛:“杀人?”
“唉,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怀疑过——这么久都没下落的商琴琴,可不可能已经被杀死了呢?”
“程先生您别开玩笑……”白卓寒敛下眉峰。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程风雨把一堆照片平铺在桌面上,对着小儿子说,“来,小混球,给爸爸挑一张最可疑的照片!”
小东西咿咿呀呀地,爬过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将最血腥的一张后备箱特写推了出来!
“程先生……我也刚刚做父亲不久。让孩子看这种东西,真的好么?”
“看惯阴谋恐怖,将来才会有颗安于平凡的心灵。”程风雨把儿子挑出来的照片翻转一下,推给白卓寒:“看看清楚。不到三厘米深的刀伤,能流这么多血么!”
特写的后备箱里,从唐君压过身形的边缘往外,一点点延伸铺张开来——这出血量,得有四百毫升以上!
“你说文惜杀了商琴琴?”白卓寒陡生恐惧,“这太离谱了,如果她要杀人,干嘛不连唐君一块杀了?”
“我也很想知道啊,所以这个案子我接了。”程风雨表示,是时候给那些不够专业的警察小菜鸟们好好上一课了。
“有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你的,但我希望白先生不要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为了您的家人着想——打草惊蛇总是不太明智的。”
说完,程风雨看了看时间道声别,一手搂猫一手拎儿子,简直是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
太阳落山了,一口没动的咖啡也凉了。
白卓寒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爆炸般的信息量,其实他唯一在乎的——只要唐笙和唐笙在意的人们不遭受危险就好。
“steven,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上官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突然觉得,当初把我和唐笙设计在床的人。可不可能也是文惜呢?”
“蛤?”上官言没想通,白卓寒这凭空而降的脑洞是从哪里来的。
“唐笙说过,那天我回国的航班信息,她是从冯佳期那里得知的。当时她在文惜家里吃饭,然后直接叫了车来机场。路上就被人下药迷晕了——”白卓寒越想越觉得逻辑渐渐清晰了起来,“也就是说,知情人除了冯佳期,就只有文惜了。”
“那她这么做地目的是什么啊?让唐笙嫁给你?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呵呵,我倒觉得这件事的目的并不在我和阿笙身上。而是在冯写意身上——”白卓寒攥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你想啊,冯写意之所以把这股仇恨燃得像要屠城似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是说,他对唐笙的爱很有可能磨灭了替父报仇的遗志。所以文惜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将冯写意利用殆尽?”
“目前来看,这是最合理的动机了。”白卓寒点头道,“但是我更倾向于怀疑文惜的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而这个人,有意将白家和顾家塑造成导致冯骏天死亡的罪魁祸。”
上官言觉得,光凭文惜一个女人,要做到这样运筹帷幄的水准的确是有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