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都督离开后,百里清也没了睡意。
她披上外衣,来到书桌前,拿起笛子吹着。
近来,她闲下来就会吹上一两曲,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便是她半夜吹起来,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不多时,窗户被打开,随着陆冉轻盈跳进来,一股热风也钻进了屋内。
“太华,给。”陆冉手一撤开,窗户轻轻合上。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带着药香的锦囊,递给了百里清。
百里清笑的眉眼弯弯,接过锦囊后拉着她坐在了美人榻上。
陆冉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
“怎么了?”百里清瞧见她这样,问着。
“你屋子里有毒的味道。”陆冉说罢,抓起她的手给她把脉。
咦?明明嗅到了毒的味道,可太华没事儿。
陆冉不放心,将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藏有毒药。
百里清起身,手中捻了帕子,将她拉住坐在床榻前,给她边擦汗边说着:“西南总督府的小都督来过,许是他身上带着毒,残留下来的味道。”
“原来如此。”陆冉道,“我就说尉迟齐怎么可能弄得到西南奇毒。”
至于太华为什么会和西南小都督有交集,陆冉也不细问,这是太华的私事儿。
“人我都替你安置妥当了,你放心吧。”陆冉道。
百里清点了点头,温柔说着:“谢谢你,冉冉。”
两人又说了会儿闺中密话,陆冉方起身离开。
……
翌日清早,有人来翠竹苑传话。
尉迟齐给百里清备了马车,让她去一趟百戏园,一则拓跋安雅在那里宴请官员家眷,让她早早去等着,专程给拓跋安雅认错道歉。
二则老夫人近来身体欠佳、心情烦闷,让她请个百戏园的戏班子回来给老夫人添添喜气儿热闹一番。
正巧百里清也想出趟门。
她同紫萝坐在马车里,紫萝气愤道:“呸,没得大户人家的底儿,还要摆大户人家的谱儿。
他别是以为,请了百戏园的戏班子回府,那些达官显贵和世家贵族,就会高看丞相府一眼吧?”
“别人家都是在家看自家的戏班子唱戏,那儿有人是请人出来看戏的?还都是些官家女眷……”
总结紫萝的话就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丢人现眼。
紫萝说着又谈起了青襄,“公主,我给青襄擦药的时候,发现她身上还有好多旧伤呢。
吓死人,竟还有刀砍的伤,许是这丞相府啊,觉得七爷是个累赘,想给偷偷结果了,青襄十五年来一直都在忠心护主呢。”
“难怪她说丞相府是吃人的狼窝,这一大家子真是够狠的。”
百里清沉吟道:“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七爷要仰仗的还是已有家室的兄长。”
“手中握有的资源不足以让每个人都幸福时,便开始优胜劣汰了。
唯利是图的人,对人是有几分真心的?七爷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