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对所有人负责,还做什么生意?做慈善去算了。”白靖瑜冷笑道。
“不,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想再做最后一次确认。”白卓寒松了松拳头。
他想自己之所以这么久以来没有下定决心,拉低底线,大概只是这个原因。
如果冯写意在为父报仇,自己能不能心安理得地反击?
如果刨除唐笙这一层因素,双方又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好过一场厮杀两败俱伤?
白靖瑜用香点了一颗烟,幽幽道:“商场本来就如同战场。每年有多少公司倒闭,多少股票摘牌?多少人一夜暴富又一贫如洗,然后东山再起?
但像冯俊天这样一死了之的毕竟还是少数吧?他弱他有理么?心理素质不过硬,就不要来大场子里砸。
当年那批原材料出了问题,他急着加工出货没有做好检验才导致产品出了问题。而无论是圣光还是海山,大家都只能先明哲保身。你觉得谁该为他的死买单呢?卓寒,很多事本来就无所谓对错。大家都为赚钱养家和气生财,谁也不想一上来就用刀架别人的脖子。
这么解释,你能明白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冯俊天只是玩不过你们,出局了而已。”
“呵,我还有一层意思。我希望他的儿子,也玩不过我儿子。”
白卓寒挥挥手。意思是叫他,滚吧。
院外的车子前,年轻的少妇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朝阳的沐浴出一副静谧而温馨的画。
这是白卓寒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位小妈,三十不到的年纪还像个少女一样笑容清新。
白卓寒觉得她长得是有点像陆巧英的,也就是白靖瑜的原配,白叶溪的母亲。
这老东西!说是不念旧不谈爱。其实心里始终有最爱之人的影子。
白卓寒也知道,早些年白靖瑜不止一次地向陆巧英提出过复合。可是正直而睿智的女人态度是很明确的——什么都能原谅,但出轨就是不行。
哪怕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带大女儿,也不愿与这老混蛋再有瓜葛。
所以说,当年一场风月相逢。究竟是白靖瑜把持不住,还是赵宜楠插足倒贴,白卓寒已经不想去探究了。
此时的母亲终于干干净净地贴上了墙面,前世种种皆尘封,也无需再多评说。
***
冯写意的家是新装没多久的,距离工作室只隔了一个中心公园。
独栋的两层排楼,环境清雅而宜幽。
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唐笙已经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睡了一觉了。
“大夫,他不要紧吧?”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明天我再过来打消炎针。等他醒了,准备点清淡的饮食即可。”
医生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唐笙站在窗前,看到阿允也在楼下,似乎扯着医生正说些什么。
从这个角度去看,他的身影好像有点……
听到房间里有响动,唐笙匆匆跑上去。
“你别起来了,要什么我帮你拿。”见冯写意起身,她匆忙过去扶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刚刚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不过,你真的不用告诉文姨和佳佳么?”唐笙给他倒了水,喂他把药先吃了。
“没必要,一点点伤又不会死的。”冯写意打量着唐笙略显疲惫的脸,心里多少有些不忍的。
“听话,你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会儿。想要来照顾我的话,有的是机会。我还要躺好久呢。”
唐笙的脸腾一下红了,她点点头说:“那好,我也顺便煮点东西过来。你这里的厨房太高端,我厨艺差,都不忍心弄脏。
你再睡一会儿,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阿允也会照顾我的。去吧。”冯写意靠回床背,失血的脸上尽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