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的屏风这才撤掉。
她坐在长椅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还在想,邵安不是会对我下杀手的那种人?”沈谦微笑道。
李念慢慢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淡然的笑容。
她答不上来。
离开京城短短一年,再回来,竟然感觉有些物是人非。
以前她恨不得打死钉在地上抠不下来的楚阳郡公,此时就在链子的另一端,哀求她不要退婚。
而那个明朗的少年郎,记忆中鲜衣怒马笑起来格外好看的邵安,却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容了。
李念坐在躺椅上,心里不是滋味。
“你知道我给徐振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字?”沈谦忽然道,“请君入瓮。”
李念愣了下。
“这链子快解开了,你若是早点去提醒他,兴许他能躲过这一劫。”
她看着沈谦淡笑的容颜,有些惊讶,有些不解:“沈谦,你图什么啊?”
“图不赢。”他微笑回应,“也图不输。”
两句话,李念抿嘴。
这明明是她的要求,可从沈谦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就那么刺耳呢。
陈公公收了银子后,再上门已经是半月之后。
这次他只带了一个人来。
那人年迈,却穿一身员外衫,看起来沉着大气,想来年轻时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陈公公没做介绍,也没拿屏风,只站在院子里,阳光下,躬身同他颔首,指着链子:“门主大人,就是那根。”
李念和沈谦顿时了然,他就是机关门最后一位门主。
门主始终没说话,只看着两人手腕上的链子,从怀中摸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
他摊平手掌,先向着沈谦。
阳光下,沈谦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陈公公了然于信,垂眸淡笑道:“郡公?怎么了这是?快把手伸出来啊。”
沈谦面无表情回望过去。
陈公公被他那眼神吓一哆嗦,赶紧闭上嘴。
一条链子带了半年,他已经习惯了三步之内必有李念的生活。
这一切要在今日戛然而止,他心里竟不大舒服。
看他迟迟不动,李念无语,自己先伸手,露出手腕上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