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叫一声瘫软在地上,两腕已经有乌黑神钉穿过钉入地面,强行锁着她本就不丰厚的功力,有衣饰玄凤的人直直地闯入了屋内,扣押着她。他们衣服以朱色和玄色为主,腰间佩着仙盟的令牌。
「仙盟办事,闲人避让。」
一直安坐如磐石的老道安抚住慌乱的弟子:「不要慌乱,只是仙盟奉命行事。只是你们下手未免太重了一些。」
其中一人答道,神色冷漠:「事关紧急,故而才动用非常手段。」
流玉面色十分痛苦,他们带着流玉走之前,我突然出声问:「可是和血迷术有关?」
他们看了我,却不知为何态度好许多,破例开口道:「正是。」
我点头,不再过多追问,他们走后,诸位弟子却都陷入一种因未知而生出的恐惧,少时有人窃窃私语,一位弟子轻声呢喃道:「仙盟已经很久没这样大张旗鼓地抓人了,更何况用的还是销魂钉,那可是钉进去损坏神魂的东西。」
老道在上面摇头,难得宽慰弟子:「那并不是真正的销魂钉,只是一种仿制品,不然钉进去两只,流玉她早就当场魂飞魄散了。真的销魂钉也不会这样奢侈地用作抓捕人,钉在流玉身上的只是用来阻断修为的东西,避免她逃跑了。」
但是这样直观地看着同宗门弟子被带走,不免相互猜忌起来。
2
我在路上走的时候,听到许多关于晚尔尔和流玉的猜忌言论,连玉已真人都不得不闭门不出,以阻绝弟子们的目光。
近来事务繁多,反倒是把每日的修炼放下了一些,我在练武场的天字房里重新翻开了教习的玉书,第一次正式地开始修炼玉龙心经的第二卷。
面前场景不再是上一次的万丈骇浪,而是阴惨茫然的黑雾。
罡风天字房里都是靠燃烧灵石的幻象,倒是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是遭受黑雾侵蚀的痛楚是真实存在的。天字房里的迷雾腐蚀上我的肌肤,却立即有像冰晶一样的浅色鱼鳞覆盖上感到灼痛的肌肤。
玉书一页页地翻转,快得在我脑子里留不下什么痕迹。
练到玉龙心诀的第二卷后,不光是可以练习更多的剑诀,一些秘传的术法也都浮现了出来,只是都需要一日日地勤加练习和实战才能掌握。我握紧玉龙剑,从鲤鱼风的招式开始练起,黑雾被逼退许多。
当时要选一灵器为武器的时候,姨母曾给过我很多选择,漂亮的玉笛、几近神器的七弦琴,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一脉相承的玉龙剑。因为剑挥砍起来最直接、明烈。我闭上眼感受体内的灵气,筋脉被拓展到一个很可怕的程度,以至于融在血脉之中的灵气反而显得稀薄了。
我的修为还不够,但我知道,有朝一日这里头都会盈满灵气。
等我大汗淋漓、手臂酸痛地放下剑,走出天字房的时候,顺手给自己捏了个清理诀。外头的弟子却比往常少很多,有钟声从主峰正殿传来,大家都步履匆匆地往一个方向去。这是召集扶陵宗弟子们的钟声,往日里不常鸣响的。
我也不能例外,改了方向往主峰去了。
我来的时候比较晚,连久不出世的长老们也都在上首坐着,下面的弟子按所属峰头、内门外门的顺序站着,扶陵宗主殿原本就空旷,现下也都满满当当的。
因为我和宋莱都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位置自然靠前。宋莱眼尖,远远地就看见我了,朝我招手。我小跑过去,他给我留了个空位。大殿里并没有人讲话,宋莱哪管这个,低着头就和我说:「今天不太一样。」
四周的气氛太过宁静,以至于让人心神紧绷。玉已真人当然也在,替我师父端了个掌门架子,像只蝙蝠精一样盯着晚到的弟子,也包括我。
我点点头,看了看上首最中间那个空着的掌门位置:「师父怎么还没有回来?」
玉已真人刚清了清嗓子,准备替掌门开场讲话,却突然尴尬地止住。
宋莱摇摇头,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嘀咕道:「这两年他总是往外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春心萌动,在外头养了道侣呢。」
我同情地看着他,宋莱也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张娃娃脸十分苍白地抬起头,我们的掌门师父已经凭空出现在那个空着的位置上了,环视了四周,眼神轻飘飘地从宋莱身上滑过。宋莱惊恐地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虽则我师父不爱管门中事务,很多时候都像是挂了个掌门的名号,一切琐碎的事情都交给旁人去办,但扶陵宗的诸人都知道掌门才是扶陵宗不折的脊梁,他的名头在那一放就是底气。
师父看着满宗门的弟子,笑了笑,我瞬时感觉气氛冰雪消融,他朗声道:「近来,宗门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密林中出现魔气,三名弟子因为魔族被卷入其中,一死一伤一蛊;后有我首徒因治伤却意外中了血迷术,仙盟昨日里刚提走了人。弟子间有惶然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已经聘请了宗内隐居的化神境长老出山,坐镇宗门之内,巡查队也加紧了班次和人手,不必过多担忧。」
我听见边上的弟子都松了口气。毕竟殷舟的死,给大家留下了太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