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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久伫立在原地,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突然开口道:「容姑。」
容姑往外头进来,我平静地吩咐道:「帮我请出春秋二位族老,并上族中精锐若干。」
容姑抬起眉,倒嘶一口冷气,问道:「洲主要做什么?」
我看向那块再没有反应的留音石,轻笑了一声道:「去拿回玉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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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原先的顾忌我当然是知晓的,怕牵动了晚尔尔后头人的猜疑,对我和鲤鱼洲生出不利来,可是到现在光景,鲤鱼洲已经被大火烧过、我也被凶兽困住过,若非有护洲阵法,鲤鱼洲早就不复存在了。
只守不攻,然而却防不胜防。
我们倒也不是去仙盟兴师问罪的,然而总归缺一个正当的理由,就在这时候,仙盟正好送来了要事商讨的加急帖子。
鲤鱼洲的凤舟到达仙盟时候,里头正有些乱,忙碌奔走的仙盟人之间都隐约有惶恐之色,可是还在强制着安慰自己:「谢如寂早已是废人,即使逃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废人?谁家的废人能逃出诛魔台?」旁边的人反驳道。
他们的声音低下去,见了我们便戛然而止,不大好意思说下去了。
听这样子,像是谢如寂已经逃出去了。其实这样也好,我身旁的人生活都不大如意,便希望他能顺当一些。
我们进议事堂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孟盟主虽然在喝茶,但眉眼之间压着焦灼,连茶沫子都忘记吐了。晚尔尔就站在他边上,地位实在不算是低,听闻她后来屡次精准突破魔患,立了多次大功,十分受器重,隐隐有了谢如寂第二之感。气氛有些凝重,或许是晚尔尔素日里便爱笑,如今在一片寡淡之中,嘴角也衔着一丝笑意。玉已真人这次也来了,刚给她一炉新练的丹药,她甜笑着收下。
我看见不少眼熟的人,扶陵宗是我的大师兄和师父来,昆仑虚多了个白绫公子,空明寺的女佛子无羡,还有回了母族久未逢面的玉如师妹,她褪去了稚态约莫也成长许多,见了我还十分高兴。新老精锐,尽数聚于此地了。
孟盟主抬起眼,原本预备开场的话到嘴边一张口,却改成了:「鲤鱼洲洲主,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晚尔尔也抬起眼,眼皮跳了两下,催促道:「既然人都到齐了,盟主,时间紧迫,还是先开始吧。」
大师兄向来细腻,便也第一个看出我神色之下的戾气来,轻声打断道:「必然是有缘由的,朝珠,何故呢?」
我环视周围一圈,身上的伤口草草处理了一下,谁都能看出来我的状态不堪,我随口解释:「仪容不整,诸位见谅。朝珠刚从不周山旁回来,遇到了魔族八耳凶兽,又被不周山旁燃烧的业火困住,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伤势。」
他们或许知道这场大火,但是不知晓与魔族有关。仙盟的人必定已经勘察过,但是孟盟主估摸着应当没有把消息给放出去。一时间「凶兽」「八耳」这样的关键词此起彼伏了起来,质疑孟盟主的眼光投射向他,孟盟主神色有点难看,解释道:「还未查明情况,所以还没有往外头公布。」
但我倒不是问了为孟盟主的责来的,周围环绕一圈,乃见礼道:「朝珠此次前来,在与会之前,还要做一件事情。恰巧修真界执掌的诸位都在,还请为鲤鱼洲见证一番。」
他们不明所以,我却抬起眼,望向晚尔尔。
她的面色苍白,如有预感地往后退一步。我笑道:「上任鲤鱼洲洲主朝胧十年前因剿魔而身殒,其中所携带的玉龙血不知踪影,如今可算是寻到了去处。」我看着晚尔尔,「尔尔师妹,你知道玉龙血在哪里吗?」
她的指尖微颤,然而神色不变,摇头道:「这样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晓呢?」
满堂寂静,牵扯到这样的秘辛,一时间无人说话,将疑问的目光转向我。唯有扶陵宗那块的玉已真人皱着眉头道:「朝珠,你差不多得了,别宗门里宗门外都针对我的徒弟。」
这样无缘无故针对一个少女,倒真有几分仗势欺人的意味来。晚尔尔杏眸含泪,求助般地转头看向孟盟主。他便沉声问道:「少年洲主,没经过试炼,做事便莽撞无礼一些,你所说这些可有证据?」
我伸出手,立即有人将一粒鲛珠放置我的手中,我笑道:「这样还不简单?这是我族特有的测试石,洲中新生婴孩都会测上一测,若是晚尔尔体中有我们历代相传的玉龙血,那么自然会有异动。」
我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尔尔师妹,你别怕,这对身体无害,只要手轻轻往上一搭,便可以知晓原委了。要是我们冤枉了你,鲤鱼洲自然会赔罪赔到你满意为止。」
她这下浑身都在颤抖,谁都看得出她的异样,连玉已真人都不再说话了。
众目睽睽的压力下,她跌倒在地上,带着狠意抬头道:「这是我年少所得机遇,凭什么在你们口中就是大错特错!」
像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刚硬,两行清泪顺着桃腮往下流:「我如何知晓这是你们鲤鱼洲的玉龙血,世上机遇何其多,难道桩桩件件都要寻求来路吗?当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