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拿了钱,没立即去找陈老爹,他避开了陈老爹走的方向,也在集市里闲逛。
陈老爹不让他做豆腐生意,黎家母子的性情又跟他不合,他估摸着这亲事不长久,得另寻摸个出路才好。
他自幼长在县里,不会种地,旁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一些。
像家常会用到的东西,草编、竹编类别的,他基本都会。
豆腐之外,他还会做包子,皮薄馅大汤汁浓,汤包也能做。他跟着好几个师傅学的,都是年幼时卖乖,甜话一箩箩的送,才让人家哄孩子似的跟他讲。
如今大了,再要学这手艺就难了。
除了编织和吃食,陆杨细算下来,他也就识得几个字,会点儿雕版的手艺。
正想着,他走到了包子摊附近。
集市上有卖熟食的,以陆杨的眼光来看,这实在不是好摊位,不固定,村里来客多,大多舍不得吃包子,都会自带干粮。来一趟还得交摊位费,太不划算。
胜在人多,客流量大,总有人指缝里漏一点儿,要吃热乎的,想摆阔,生意就来了。
陆杨找了靠墙角的位置,仔细观察包子摊的生意。
摊上卖得杂,包子就有好几样,素的荤的都有。还卖馒头和花卷,另有手臂长的大馍馍。花卷和大肉包子卖得最紧俏,别的就差一些。
他没想到,他在观察包子摊的时候,也有人在观察他。
陆柳远远看着,不敢置信,这世上竟然有跟他长得这么像的人。
他被谢岩气哭,没法在摊位待下去,跟父亲说了声,抱着一篮鸡蛋换地方卖。
才绕过弯儿,就让他看见了陆杨。
陆柳震惊完,想起来一件事。他定亲之后,某天起夜,听见两个爹说起另外一个孩子。
一个送给姑姑陆三凤养的孩子。
原来爹爹王丰年当年怀的是双胎,因着家里穷苦,难以糊口,就让陆三凤抱走了大的。
这么多年,两个爹始终不敢找过去,也没见陆三凤带孩子回来看。
陆柳定亲了,哥哥与他是双生子,同龄同岁,也该相看亲事了。两个爹哀叹,不知哥哥会许到哪家做夫郎,离家远不远。
陆柳愣愣盯着陆杨看,下意识拿盖着鸡蛋的布蒙住了脸——知道他是双生子的人不多,遮住脸的好处不知道,总之先遮住。
他还不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哪里,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陆柳心里的问题拥挤,却没想过认错的可能。
他仿佛有神奇的感应,那个一直盯着包子摊的小哥儿,一定是他哥哥!
哦。
对了。
包子摊。
哥哥一直看着包子摊,定是饿了!
陆柳有了精神,立即把糟心的亲事和气人的谢岩甩到脑后,摸摸怀里的小钱袋,去买包子给哥哥吃。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在县里买过熟食吃,平时问也不敢问,只听村里别的小哥儿说起过各类面条的价格,包子倒是不了解。
但他有钱,两个爹给他添嫁妆,让他买些喜欢的、有用的东西,他手里有五百文钱!还有几个刚卖鸡蛋得的零散铜板。
包子摊生意好,他看别人不是买肉包子就是买花卷,也不知哥哥喜欢吃什么,就一样买了两个。
肉包子四文钱一个,花卷两文钱一个。一起花了十二文钱。
陆柳拿上热乎乎的包子,注意着来往路人,步伐轻快地走到陆杨面前,把包子递给他。
正在观察包子摊的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