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应不过来。
但偏偏这次我就是听懂了那人话里的意思——他阴阳怪气地夸我,实则在暗讽哥哥。
「兄长诗书礼乐造诣极高,臣女愚笨,不曾领悟全部,陛下谬赞。」
「哦?」
我听见座上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十几岁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我轻轻地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个。
「婚姻大事自是由家中长辈做主。」
座上之人听了这话却反倒大笑起来:「朕今日就做一回长辈,替你寻一门亲事如何?」
我猛地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听那人道:「梁国国主,而立之年,为人稳重,倒是与你相配。」
「来人,拟旨。」
「陛下!」
「拟什么旨?」
我刚开口,整个人便一怔。
「拟什么旨?」
我身后那人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他月白色的衣角沾染上了些尘土,袍子上的锦线已经失去了光泽。
我怔愣着被一双温柔的手从地上拉起来揽在怀里。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似是安抚。
「舍妹年幼,是臣心中至爱。臣自是不舍她远嫁梁国,若梁国国主未能觅得良人,臣看五公主就不错。」
直到上了马车,我还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吓傻了?」
哥哥皱着眉,轻轻地碰了碰我的眼角。
我猛地回神,身子一抖,袖子里的匕首也掉了出来。
「吧嗒」一声,格外明显。
马车内静了片刻。
哥哥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有些自责。
「对不起昭昭,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我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哥哥……」
我呜咽着扑进他怀里:「我以为我见不到哥哥了。」
他抱紧我,嗓音是一贯的柔和低沉:「哥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昭昭了。」
「他不要脸!」
顾行止听完我的话,拿着扇子在屋内气得转了好几圈。
「那梁国指甲盖点儿大,那个国主都三十了,他也有脸说出来与昭昭相配这句话!」
顾行止将扇子扔在桌子上,怒声道:「听说你被召进宫,他非要骑着马回来!」
「刚养好一点儿的身子,又亏损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