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暖气十足,散着热气的沙发熏得人睡意昏沉。
看着肚子上那人宽大粗粝的掌,我心血来潮攥着他的手压在肚子上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那人低沉的嗓音缠在耳边,带着丝磨人的味道。
“那如果生的是男孩子呢?”
“那就再生一个。”他衔住我的耳朵,声音和热气直直钻进耳蜗里,烫得心尖发痒。
“。。。。”
我捂住发烫的耳朵,噘嘴傲娇,“不行,要生你自己生,我不想生了。”
“好好好,那就不生。”那人低声笑了,笑声震得心口都在发颤。
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能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稳有力的心跳,摸着肚子问,“那万一真的是男孩子呢?”
肚子上,那人的掌转着圈抚着,嗓音哑哑的,“男孩子我也喜欢啊。”
“大屁眼子。”我轻哼。
“。。。。。说人话。”
“大骗子。”我怒哼。
金余坐起身,把我的脑袋转了过来,薄唇磨挲着贴过来时,我听到他低低地轻唤,“小傻子。”
那人的唇太过柔软温暖,一道冷风刮过,我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肚子像是震了下,刺痛感开始沿着肚腹弥漫。
“金余,我肚子有点疼。。。。”
那人用力握住我的手,声音忽远忽近,那张俊颜像是隔着雾一样看不真切,只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边,“夏秋,怎么了?。。。”
“不知道,我肚子好痛。。。。”我努力抓住他的手,却是抓了个空,狠狠摔在沙发底下。
“好痛啊!”
再抬头时,哪儿还有金余的影子,整个客厅只有我一个人。
地板上一滩的血。
我抱着肚子哆哆嗦嗦地发抖,喉口里呜咽出声,“好痛——”
。。。。。
我清醒过来时,脸上有未干的眼泪。
嗓子火辣辣的疼,身上像是被货车压了半截身体,下半身的疼痛麻痹着神经,恍惚有种失去知觉的错觉。
沈三千还跪在地上求着颜东田,“求求你,放了她,求求你。。。。颜东田,不要这样。。。不要啊。。。。”
我动了动手指,勉强撑着地想起来看一眼,却是浑身都没有力气。
只能睁着泪眼,看白大褂医生用血染的塑胶手套捧着个血淋淋的东西。
那个“东西”不断滴血,底下带血的脐带还和我连着。
是我的孩子。
在我肚子里呆了六个月零五天的孩子。
眼眶热得厉害,我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狠狠瞪着眼睛,极端冷静地看着医生剪断了脐带,把孩子抱给颜东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