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流淌着勇烈、不羁与支配欲。」
两种不同的刺耳鸣笛声越来越响,交织缠绕,属于救护车与警车,接踵而至的还有指挥口令与整齐一致的脚步声。
「既然你知道了……」我拿出藏在口袋里的水果刀,刀尖抵着我的脸。
他眼里汹涌而出的慌乱或许比事故现场更甚
「我想,你一定很喜欢这张脸。」
他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后退怕我跑掉,前进怕我动刀。
他站在门口,我站在卧室内侧,中间横亘一张床。和常见的床头抵墙摆放的布置格局不同,白竹的床正巧放在中央,四周留出一个「口」字型通道。
很奇妙的布局。
我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是要靠脸威胁你吗?」
只是这样可不够。
白竹,他不惜舍弃名誉财富、违法犯罪,潜逃至此,都是为了他心里的完美模特。
一个偏执的、枉顾道德法律的艺术家。
我攥起衣摆,繁复冗长的裙摆被撩起一角,踮脚转了一圈,就像八音盒里会转圈跳舞的娃娃。
我身上穿着他给我的渐变紫色的裙子。从衣袖上的薰衣草色逐渐加深,神秘浓郁的紫色在层层叠叠的纱裙上绽放,如深邃的夜幕。
也像他流转的眼睛。
「这样冷艳傲慢的裙子,怎么会属于一个乖顺恭谨的女人。」我用指腹轻点了刀尖,银光映在我脸上。
不够锋利。
「你也发现了吧,你做的裙子没有灵魂。」
白竹没有应答,不过,他松懈的肩颈与暗淡的目光已然给了我回答。
「这个紫色应当是你自身的投射,是吗?」我随口一猜。
猜错了也不要紧,诛心之谋不在此。
他轻笑一声,卸下往日的温柔面具,如冷哼。转而,释然的情绪随着他放松的面部肌肉一点点传递。
「你发现了啊。」
我悄悄松了口气。
「但是很可惜。」
主持人依旧在播报现场情况,「据不完全统计,此次事故造成二十三人死亡,四十一人受伤。爆炸原因尚不明确……」
据说,纵观历史,科技钻研、文化探索并不是一出循序渐进的话剧,而是骤然迸发的。
就像一场爆炸。
「你的设计进入瓶颈,如一潭死水。」我用惋惜的口吻说道。
寄希望于合适的模特赋予作品生命,又错误地剥夺她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