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我不知道,但违法乱纪显然不是仿生人的特权。
我想抬起脚,沉重的锁链在皮肤上留下挤压的红痕。锁链碰撞声过后,空气又一次沉寂。
镣铐箍在我的脚踝上方,与皮肤微微留了一点余量,依稀可见发红破皮的皮肤。
「疼。」我轻哼出声。
不是装的,坚硬冰冷的脚铐硌得踝骨生疼。
温临舟顿了顿,说了句抱歉,解开脚镣。他从隔壁房间拿来了一个小药箱——其实不需要。
带来的还有一个电子镣铐。轻便小巧,可以随时监控我的位置。
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地帮我上药。药是温凉的,被手指的温度逐渐融化。
房间里安安静静,窗外鸟雀的鸣叫声清晰入耳。
窗户就在床头柜斜上方。浅金色的阳光被窗棂切割成规则的平行四边形,透过玻璃铺了一地。
尘埃像一层亮亮的金粉,蒙在地板、床头柜和衣柜上,散着雾感的微光。
我们在阳光忽略的地方。
「温临舟。」
我收起方才满身的戾气与惺惺作态的柔弱感,毫无波澜的平静语气有几分温柔的错觉。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
上药的手指一顿,随即如常。
我的眼神聚焦在他的手上。
纤长、光洁、不生一点老茧,不留一丝疤痕。骨节分明但纤秾合度,指腹与掌心是柔软的肉感。
侧光下,白皙的皮肤隐约呈现半透明的质感,像是瓷瓶。食指与无名指上残余药膏油润的光泽。
他没有回答我。
恍惚间我生出了无数种错觉。
我确实从未将他当成哥哥,他也从不以妹妹的礼遇待我。
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变得软弱懒惰。时至今日我又重新回到了无依无靠的危险处境。
我居然,有点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是怎么从温临舟那里逃出来的?
再来一遍吧。
白炽灯光有些刺眼,白竹笔挺修长的身影挡住部分光源。
他将早饭放在床头柜上,问候道:「好些了吗?知煜。」
见我不答,他伸手摸着我的额头,「头应该不晕了吧。」
「是的,我清醒了。」
单调的早饭索然无味。
白竹看出了我的嫌弃,若有所思。
饭后我告诉他想去门口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