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脸傻笑,明媚得像极了那年他和大兄带她上街看灯的样子,「二兄你快看,下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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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院子里面小妹和侄儿嬉笑玩闹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匆匆忙忙地梳洗好,出来才看见小妹和侄儿正在院子里面堆雪人。见我开门,兴冲冲地要拉我去看他们堆的雪人。
那雪人堆得可爱,白白胖胖地一坨,还装点了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画了个嘴巴咧着嘴笑。
背后却闪过一袭玄衣。
却见沈淮安正躲在雪人后面笑。
我过去时,他还乐呵呵地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说了句:「醒了?」
我见他,脑袋中却又猛地涌现出一些昨夜的片段。
我已喝得醉醺醺,叫他看雪时人就睡了过去,一片朦胧中似见他叹了口气,将我送回了屋里。
好像,中秋那晚也是如此。
沈淮安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快去吃饭吧。」
我本就不太好意思,听他这一说如蒙大赦,当下如脚底抹油般跑了。
手摸上头,想打理一番被他揉乱的头发,却摸下来一根精美的蝴蝶簪子。
雕得栩栩如生,色彩明媚动人,是扬州城里难寻得的样式。
沈淮安难得在家中多留了几日,也好叫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了几日。我算着现下手里可用的银钱,和他算计着开了春要再新开一家铺子。
侄儿也到了需要启蒙的年纪,又托人给侄儿找好了学堂,等开了春将他送去读书。
沈淮安耐着性子听我打算,时不时地又给了些建议。日子过着过着就又到了他离开的时候。
离开那日还没到元宵,我照旧看着他翻身上马,又把一篮子点心递给他做干粮。
他吁马正准备走,小妹却从院子里面奔了出来,后面带着我那侄儿。
两个人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流,拉着二兄的裤脚就不让他走。我赶紧把他俩一把揽下,这才让沈淮安走了。
掏出帕子给他们擦了脸,只一个劲地哄着,「莫哭啊莫哭啊,要回来的,要回来的。」
开春以后,我果真新开了家铺子,隔原先的沈记糕点三条街,写了块牌匾「沈记糖水」,卖些新颖的糖水。
也算着日子,带着侄儿去拜见了先生,将侄儿送进了学堂念书。
一切都很顺利,只觉得近些日子小妹闷闷不乐。后来祖母一语点醒了我,「她那是见烨哥儿去上了学堂,心里羡慕着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小妹已经过了九岁,前些年众人念她有些痴傻不曾教她读书,想来如今是看着比她还小的侄儿都上学堂,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羡慕。
于是在送烨哥儿上学的时候,我问她:「小妹想上学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