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鼎臣手握缰绳,另一手微微抬起:“诸位不必多礼。”
袁明镇定下来以后,已经将这几辆马车跟护卫身上的损伤都清晰地看在了眼中。
他清楚地记得恩师写来的信上说着,他离开京城时,队伍中共有护卫三十人,而眼下现在只剩不到二十。
除此之外,队伍中还多出来的七人七骑。
这七人七骑与付家的护卫气质不同,其中尤以跟付鼎臣并肩齐行的风珉最为显眼。
袁明不像他的恩师,能够一眼就能认出风珉忠勇侯之子的身份,但也猜到这个年轻公子必定非富即贵,只是不知为何会跟自己的恩师同行,也不知他们先前是遭遇了什么人的袭击。
在袁明心中如同猫抓,恨不得马上问清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跟云山县众人见过礼的付鼎臣已经看向了他,对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点了点头,说道:“进县城再说。”
袁明立刻应了一声:“是,老师。”
然后便让自己带来的衙役回去开道,尽快疏散人群,好畅通无阻地接恩师一行到县衙中去。
那些原本跟着一起来迎,还在云山县城最好的酒楼里置办了酒席的员外豪商大眼瞪小眼。
袁县令手下得力的捕头正挡在他们面前,对着他们道:“不好意思了,诸位老爷,今日云香楼的洗尘宴,我们大人怕是去不了了。”
众人忙连声说着“无碍”,那洗尘宴本来就是为了接待尚书大人才办的,他袁县令来不来关系不大,现在麻烦的是付大人不可能与宴,也不大可能接见他们了。
让人去把原本定下的酒席取消,这群员外富商站在原地目送车队向着县城内去。
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马匹跟护卫身上的伤,再想到那股血腥气,彼此都从近旁人的眼中看出了震惊来。
“这是……连云寨的那群马匪干的?”
“错不了!他们真是太猖狂了!平日洗劫往来商队就罢了,现在居然把手伸到朝廷命官身上……”
人群中不知哪个小声道:“他们猖狂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至于威胁朝廷命官的性命,不也不是第一次了吗?”
官道旁的众人一时无言。
有衙役开道,街上百姓并不聚集,车队很快就来到了县衙。
马车上,陈松意远远地望着县衙大门。
云山县确实有大县之风,县衙修得也比其他地方气派,只是连年大旱又遭虫害,田地里颗粒无收,很多人都放下了锄头,选择进入山中落草为寇,所以没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