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友人有些薄醉。”锦袍男子说着将假装的何意扶起来带回了厢房里。
何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进屋就站在桌子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们:“为什么帮我?”
“做任何事前都要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若非本公子相助,下场如何想必你心中有数。”锦袍男颇为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实在是有诸多不解。
答非所问,便是不想答。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帮助自己,但眼下瞧着并没有恶意,何意却也不敢松懈,他微微点头:“多谢,先告辞了。”
锦袍男子拿着折扇轻轻挥了挥,示意他赶快离开。
何意出来时隔壁已经没了动静,花楼的伙计们正在打扫那间屋子,距离他们进去到离开并没有太多玩乐时间,可见对方只是为了说那几句话。
可惜他刚开被拽走了,只看到了曹管家。
但他也没时间想太多,步伐匆匆的下楼找茅房了。
厢房内的几人似乎还有些没缓过劲来,一人轻笑:“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谢之淮,怎么就娶了这样的夫郎?唯有那张脸能看些。”
“话多。”锦袍男子轻声斥责,显然也是没把何意放在眼里。
何意刚走到厢房门口,门瞬间就被拉开了,他盯着印商陆那通红的眼眶愣愣道:“你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就在桌上小憩一会,怎么醒来你就不见踪影,曲绡说你去如厕,这么久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要真出事,之淮会杀了我的!”
“不会,我们回去吧。”这地方何意是不想继续待了,免得回头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印商陆找他也就是为着此事,给了赏钱两人便出了花楼。
虽说何意并未全然开心,但酒精作祟,他疲惫头晕,竟真的没空出多余的心思给谢潇澜,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了。
虽说不是彻夜宿醉,但醉酒入睡还吹了凉风,何意清晨起床便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堵,也不敢多耽搁,忙将先前买的药材挑挑拣拣的给自己熬了锅治风寒的。
印商陆也没来,八成是还睡着,要不然就是同他一样有点小风寒。
何意将自己收拾好又去了防己堂,成日里闲着总爱胡思乱想,还不如让自己忙碌起来,也是赶得巧,今日刚好是防己堂义诊一日,他进去去时医馆里已经排满了人。
药童伙计们也顾不得他来的这般晚,人一进来就被拽着去坐堂了。
见防己堂突然拽了个年轻人坐堂,百姓们还以为是防己堂不乐意给他们治,故意找了个年轻的打发他们,可这想法到底架不住人多,胆子大且等不及的自然就去了何意那里,一番望闻问切成功将这些百姓拿捏住了。
“给我也把把脉。”
略有些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何意抬头看去,就发现是昨晚那个锦袍男子,他点点头:“请坐。”
何意缓缓搭到他手腕上,他倏然看向男人:“最近可有不适?”
“你什么意思?”男人眯了眯眼,“我的脉象如何?”
何意看了眼后面还在排着的队伍,放低嗓音:“劳烦公子先起来,待我将眼下的事做完,再重新为你请一次脉。”
男人没再多说起身走到不起眼的地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脉搏有问题,但他不确定,到底是何意的功夫没到家,还是病况太浅不易察觉。
可若是说身体不适,近日确实总觉得四肢乏力,但每日请脉之人从未说过脉象问题。
直到过了晌午,防己堂才彻底清闲下来,还有些大夫更是直接离开了。
何意走到男人面前,见他悠哉喝茶,坏心思起来,直白道:“公子体内有一种慢性毒,此毒会逐渐侵蚀公子的气血和心脉,长此以往必死无疑。”
“……本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日日都有人请脉,从未说过有任何不适。”夜楚渊摇摇头,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公子每日晨起可会觉得头晕脑胀,四肢和双腿无力,需静坐片刻才能缓神?”何意见自己都将话说到这份上对方依旧无动于衷,牵着唇角笑了,“那便等公子走投无路再来吧。”
夜楚渊本就不是来瞧病的,只是知晓何意在这小破医馆里坐堂,所以特意来看看,只是这话他眼下不能直接说,不曾想真给自己诊出毛病了。
他悄悄紧了紧拳头,面上不动声色:“日后若有机会会来的。”
何意轻轻挑眉,笑了笑没再多理会对方。
忙活一上午,何意闲暇后便领了银子回宅子里了,刚走进院子,不经意抬眼就瞧见主家程夫人坐在屋顶,青天白日的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何意敏感,早在第一日见时就知晓这位寡妇是个有故事的,当然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的故事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他微微扬声提醒:“程夫人,乘着冷风喝热酒,伤身。”
“你个小毛孩懂什么,我如你一般大的时候,比你过的可痛快多了。”程夫人轻嗤一声,抱着坛子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