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廖太医道,“世子夫人暂时稳住了。”
万承被蛮不讲理的冯嬷嬷弄得狼狈不堪,闻言惊喜极了:“当真?”
“治好了?”冯嬷嬷追问。
廖太医摸着胡子,道:“后续还要观察,再做诊治,成与不成,都是试试。”
万承的心上上下下,见陈嬷嬷等人面露喜悦,到底也是欢喜多余担忧。
起码,比太医直接告诉他“治不了”、“就这两天了”要强得多。
试过了,失败了,诚然他燃了希望又失望,但起码,他尽力了。
冯嬷嬷狐疑极了,眼珠子在廖太医与万承之前来回转,问:“廖大人先前不是说,没得治了吗?”
廖太医清了清嗓子:“老夫是没了能耐,但秦大姑娘另有思路,老夫观她办法,确可尝试。”
冯嬷嬷皱眉,待看到秦鸾与万妙从屋里出来,眉头越发皱得层层叠叠。
万妙神色看似轻松许多,莫非永宁侯府那个小丫头片子,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偏她不能亲眼去看看世子夫人的状况……
“秦大姑娘,”冯嬷嬷尖声道,“这是打算回去了?”
“我今日事了,自是回了,”秦鸾顿了顿,一副心有所感模样,“哦,妈妈是怪我登门来还未与伯夫人问安?不如我现在随妈妈过去?”
冯嬷嬷嘴角重重一抽。
她还要回伯夫人跟前告状呢,怎能叫秦鸾去胡搅蛮缠?
秦鸾在伯夫人跟前说她是非,她不可忍;秦鸾要是火上浇油、把伯夫人气着了,回头倒霉的还是她,她更不能忍了!
“讲究什么虚礼,”冯嬷嬷皮笑肉不笑,道,“秦大姑娘慢走。”
秦鸾“从善如流”,经过冯嬷嬷身边时,走得格外慢,拂尘一甩,尾端从冯嬷嬷面前略过,才又大步离开。
冯嬷嬷哼了声,带着人手,回伯夫人跟前。
一路走,一路念。
“修几年道,真把自己当仙姑了。”
“哎呦那拂尘上抹了什么,鼻子都给我弄痒了!”
身后一马脸婆子问:“永宁侯府的大姑娘真能治好世子夫人?”
“治个屁!”冯嬷嬷骂道,“神神叨叨,能有什么真本事!”
马脸婆子又道:“世子夫人怪可怜的,若能治……”
“都是命!”冯嬷嬷冷声道,“谁不可怜?你不可怜还是我不可怜?当奴才的还同情上主子了,你也是想不开!我还愁怎么跟伯夫人回话呢。”
“照实回,伯夫人也是想让世子夫人能少些痛苦、走得利索些,世子和大姑娘非要折腾,那就折腾了,”马脸婆子道,“竹篮打水一场空,怪不得谁的。”
“我怎的没听说秦大姑娘回京了?一回来就老我们府里招摇撞骗,我得好好跟伯夫人说说,让她跟永宁侯夫人提去!”
“说得对,以前在道观里没个讲究,没道理回了京中还这么不讲规矩。”
冯嬷嬷赞同极了:“永宁侯夫人出了名的母老虎,又爱脸皮,知道孙女在外头兴事,定要惩治。我记得,她对这个大孙女向来冷淡、不喜吧?”
“亲缘浅薄,说白了就是克亲,已经克死亲娘了,亲祖母能喜欢她?”
“没错!”冯嬷嬷还要再说,鼻子越来越痒,急得她连抓了好几下,“什么味儿!阿嚏!阿嚏!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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