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问。
「因为我发现,黄金时代的大师们的故事是错的。」邢鸽站起身来说,「他们不让新作品产生,其实另有原因。」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不管是导演、编剧,还是画家、音乐家,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邢鸽向着漆黑的文化广场喃喃道。
「做不出理想的作品吗?」女孩问。
「那是大部分人的常态。」邢鸽笑了笑,「可是希望还是在的,也许哪天缪斯垂青呢。不过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明确地知道,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也就是黄金时代末期那些导演们应有的痛苦……」
「不过,我没有从他们最后的作品中看出任何类似的情绪。」邢鸽继续说道,「即使是提出停止创作的斯坦尼斯拉夫,他在最后的几部电影中,依然孜孜不倦地讲述着武仙-北冕座长城另一边的故事,其他导演也是一样。最后的结束不像是面临末日的哀嚎和挣扎,更像是在发展得正好时被拦腰截断……他们不是看到了所谓的『极限』,而是看到了另外的什么东西——对那种东西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再也不能创作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你的感觉吗?」女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哈哈……确实只是感觉而已。」邢鸽不好意思地说,「还说从电影大师的作品里看出点什么,真是长能耐了,哈哈……那些只是我个人的推论而已。」
「原本以为你只是想重复一段过去的梦,没想到你已经想得那么深了。」女孩说。
邢鸽惊讶地回头。
「不过你想得没差太多,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女孩说,「其实这也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六、地狱电影院】
邢鸽坐在女孩的车里,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刚才女孩说完话之后就起身示意邢鸽跟上,并走到了自己的车前。邢鸽面对着敞开的车门,心里不断打鼓。
「你要带我去哪?」邢鸽问。
「只有到了之后才能跟你说。」女孩说,「现在你也可以立刻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是我会失去我的电影?」邢鸽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
「抱歉,是的。」女孩说着,坐上了驾驶位。
邢鸽把心一横,进入了车内。他希望能够确认,自己迟迟找不到的电影最后一块拼图,是否如自己所想的一样……
「给你。」女孩从前面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邢鸽接住,发现竟然是一副全息眼镜,「我们里面见。」
「你开车……」邢鸽还关心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女孩的手上也有一副全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