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干这个。」我有些生气,跟客户道歉,陪客户吃饭喝酒我都可以忍,可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这种小事情,我真的不理解。
本来我可以吃完饭,回家洗漱就可以休息,明天是假期,我可以美美地睡一觉,可现在他却要坐二十几公里的车,去给他那位张小姐送夜宵。
萧敬面对我的愤怒轻蔑地笑了笑:「你喝得一身酒气,别人可是要好好工作,刚好醒醒你的酒,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想把平板砸到他的脸上,然后甩甩手说老娘不干了,可想到萧氏集团的高薪只能够咬咬牙,说道:「好的。」
我帮萧敬看了几款项链,他都不是很满意,敢情是叫我过来做排除法的,因为他家这些几百万的沙发、几十万的椅子,不知道多少个万的地毯,我在等待厨房做夜宵的时间,强打着精神,发挥打工人的意志,尽量不碰到一丝东西。
哪怕再困,我也打开门出去,然后靠在墙边睡觉。
看着张小姐吃完夜宵,不对,应该是早餐了,她看着我脚上的拖鞋,凌乱的头发,又闻了闻我身上的酒气,捏着鼻子说道:「你真是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愿意干呀。」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的独立言论,她视金钱如粪土,我恨不得拿大粪涂钱,别人朝我扔泥巴,我躺下讹他八万八。
「你觉得你这样算是有尊严地活着吗,都是女人,我不想看见你这样,萧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她的话进入我的耳朵,传进我的大脑,然后变成了一团糨糊,让我只想睡觉,我想反驳她的话可实在太累,什么都说不出口。
张小姐恨铁不成钢,将碗扔进我怀里,说道:「他有钱就了不起吗,别以为给我送吃的,我就会心软,你回去告诉他,我有自己的工作,我不用他养。」
我在心里说道:「要不是萧氏养大我,我早就死了,现在拿着这么多薪水,挨两句也是正常的,等钱存够,把弟弟的病看好,我们就可以去其他地方生活,我要忍住,我要忍住。」
张小姐终于肯放我离开,走之前还仿佛跟钱有仇似的,将萧敬送她的衣服丢了出来:「我不管你是扔了,还是还给他,总之你帮我告诉他,我跟其他人不同,在我这里,他砸钱是没有用的。
「这是我的工作,请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像你们拿钱办事的人还需要尊重吗,不是给钱就行了吗?」她将门重重关上。
我把衣服送回萧敬家里,等终于可以回家休息时,我甚至直接睡在了沙发上,再次醒来时,手机里全是未接电话,随便点开一个同事的消息就是说萧敬在找我,看起来很生气。
我战战兢兢地给萧敬打了过去,那头传来他的怒吼:「你他妈到底跟云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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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迷迷糊糊的我听见他的咆哮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今天早上云云打电话过来,她说以后再也不要送东西过去。
「她说她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是靠我养的金丝雀,还有,你明明知道是去见她的,为什么要穿那双拖鞋,她现在已经误会我了。」
酒精让我头痛无比,听见他说话更是心烦,可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你别仗着我爸看好你,你就在我身边胡作非为。」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给他跪下,求他让我安静一会儿,哪怕一分钟也行,自从我进入萧氏之后就再也没有自己的时间,每分每秒都给了萧敬,给了萧氏。
「对不起。」我平淡地说道。
萧敬被我的「对不起」噎住,顿了顿说道:「我要你亲自上门给云云道歉。」
「明天吧,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我压制住怒火,安慰自己想着明天拿着高薪受气也是可以的,可萧敬还是不依不饶,说道:「你别忘了,你弟弟还在萧氏的医院躺着呢。
「在你进萧家的那一天,你就已经卖给了萧家,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得,萧少爷又开始威胁了,谁能活过他呀,想干嘛就干嘛,其他人在他眼里就是个玩具而已。
望着镜子中那张憔悴的脸,以及脖子上的伤痕,我苦笑一声然后涂上厚厚的粉底,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又戴上一条丝巾。
我跟弟弟都是孤儿,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从小就在街上流浪,城中村的一间堆满垃圾的小房子就是我们的家。
那时候弟弟才七岁,我八岁。
他总是说长大以后要进萧氏工作,赚很多很多钱,然后买房子,我们住在一起,再也不用吹风淋雨,可他现在只能够躺在医院里。
二十年过去了,他的二十年都躺在了医院里,靠着那些医疗仪器才能够维持生命。
我想萧敬的爸爸知道我是怨恨的,害怕我会伤害萧敬,所以让我签下萧敬可以随时断掉弟弟医药费的合同,把我困在萧氏,困在萧敬的身边。
当初如果不是萧敬,我也不会留下这道疤,弟弟也不会从七岁时就躺在病床上,没有意识,只是一具会长大的躯壳。
临出门前,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微笑,告诉自己等存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