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牵了牵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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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快八点,唐漾没开灯。
她把包扔在玄关,看范琳琅给自己发的存档照片,看完后,又看张志兰的件。
里面有她们现住居所的内景。
唐漾之前看,只觉得整洁普通,这厢再看,那些用报纸包着的书皮,垃圾桶上的笑脸好像有了温度。
一张再一张。
忽然,唐漾注意到,那张木条书桌侧缘刻着一行字,歪歪扭扭,不明显。
她把图片拉大些,再大些,看到闵木模仿书法,还用细笔描了边。
唐漾想笑那一笔一划多笨拙,等她看清那四个字写的什么,“哧”一下笑,酸了鼻尖。
“三代将门。”
一个贷款件不停驳回不停递的三代将门。
一个妈妈被小区老太太非议,小孩在麻将声里低声唱“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三代将门。
一个如果自己不接电话,不想弄明或者没来这一趟,就根本不会知道,真正的……三代,将门。
朋友圈人太多,唐漾点进微博。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显得苍白,唐漾写了大段又逐字删除,最后留了一句。
谢谢遇见,谢谢美好,谢谢托底,谢谢虽千万人亦往矣
没什么文采,但也只能写出这一句。
在沉如浸色的昏暗里。
发送成功,又怅然若失。
安静间,手机屏幕闪烁,唐漾挂,蒋时延继续拨,唐漾再挂,蒋时延再拨,唐漾接通。
蒋时延没开玩笑也没嬉皮:“我没吃晚饭,陪我吧。”
同样没吃的唐漾声音嘶哑:“我不饿。”
两个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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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唐漾化了全套妆,气色依然不好。
她没什么心情,下了楼也不想和蒋时延说话。
奇怪的是,蒋话唠也像被灌了哑药般,给她开车门,关车门,到美蛙鱼头,给她开门,关门。
一言未发。
进店后,蒋时延把唐漾安置在角落的位置,自己去称蛙,回来坐好,又摸出手机倒腾一阵,认真地念第一句:“屠夫把白雪公主绑去深山老林,磨刀喝牛奶,喝完后,自己走了,为什么?因为他喝的忘宰牛奶。”
然后,第二句:“女朋友接到男朋友电话,男朋友叮嘱,过马路记得走斑马线,女朋友很开心,问亲爱的你这么关心我,男朋友说,走斑马线被撞到赔得多一点。”
接着,第三句:“走在路上,老婆问老公,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老公还没说话,一个发传单的走过来,诶,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神经。”唐漾绷不住笑了,抬手作势打他。
“你每次不开心了,发动态末尾都不会打标点,”蒋时延盯着她发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是真笑了,这才松一口气,轻声问,“怎么了?”
在一切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人哄好了,再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