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早十年就死了,婢女就算有姿色,也犯不到她头上吧。
玉竹小嘴不听,接着又说道:“二爷成亲以后未分府另住,也在柳府,可二夫人是京中有名的强悍角色,若二爷真有偷腥的心,二夫人哪忍得住不收拾他?有二夫人在,轮不到大夫人来管。至于柳三爷……”
玉竹回忆道:“三爷近年来一直在外游历,听说他三十几了从未娶过亲,若真有婢女能为其诞育子嗣,也不算坏事。”
她瞪大了眼,错愕道:“总不会是大夫人看上了小叔子,拈酸吃醋了?”
刘妈妈抬手敲了一下她脑袋,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斥道:“不让人把话说完,每次都插话。”
玉竹缩了缩脖子,扁着嘴不吱声。
刘妈妈觑一眼主子凝重的神情,却不再开口。
玉竹忍着冲动,耐心等了会,没等来后续,又闹道:“倒是接着说啊!”
刘妈妈横她一眼,不言语。
乔姝月叹了口气,无奈道:“约摸是长得像我吧。”
前世她抵死反抗柳步亭,柳步亭在她这儿吃了亏,就会将怒火发泄到五官有几分她的神韵的婢女身上。
这一世柳步亭早早死了,没有机会祸害旁人,却又多了个大夫人。
那对母子当真是一脉相承。
玉竹诧异地张大了嘴。
刘妈妈懊恼道:“都怪老奴,不该提这事。”
“真的像吗?”玉竹害怕道,“若真如此,那她对咱们姑娘真是恨之入骨了,姑娘,她会不会对您做什么啊?”
刘妈妈道:“呸呸呸,乌鸦嘴,莫要胡言!”
玉竹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乔姝月好笑道:“你都多大了,还童言?没事,光天化日她能如何?再者,我寻常不出门,她总不至于跑到我院子里害我。”
马车慢慢悠悠,逐渐停了。
刘妈妈撩起门帘,扶着乔姝月下去。
玉竹那句“今日不就出门了”在嘴里绕了几圈,终是没讲出口,咽了回去。
吴大夫的医堂设在半山腰,原先属寺庙的地盘,因吴大夫与老方丈有旧,便将那小院子腾给他暂住。
安济寺与吴大夫的居所毗邻,因此她们一路上山时,能遇到三三两两拜完佛后下山的香客。
乔姝月本想抄近路上山,那条路遇到的人少些。
可前日夜间落过雨,山路上有积水,土路泥泞,没走几步便会弄脏鞋袜,想想便作罢了。
很快,乔姝月便后悔自己没有走近路。
她与刘妈妈玉竹三人被人围困住,上下的路皆被堵死。
山路蜿蜒,两旁是山石,而拐弯处,背后是悬崖。
乔姝月眉目沉静,端庄行礼,嗓音轻柔:“见过大夫人。”
面前的妇人步步靠近,停在她一丈前。
高颧骨,吊眼梢,细而狭长的眼中尽是怒火。
柳大夫人楚氏那张狰狞的面容赫然在目。
楚氏咬牙切齿:“乔姑娘,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