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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骗她,乔誉又觉得怒火中烧。
“罢了,是我病急乱投医了。”乔誉叹了声,“多谢,我再想想吧。”
谢昭凌“嗯”了声,转身回去。过了会,又扭回头。
“你是想要做官吗?”他一阵见血,冷静地问道,“不科考,如何做官?”
以乔父的性子,必不会给人行方便,哪怕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乔誉若想走仕途,只有科考一条路。
乔誉愣了下,忽然想起许夫子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若你科考是为当官,为国为民,那你自可去闯出一片天。若你不想做官,只喜读书之乐,那倒不必如此忧虑。”
乔誉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他钻了牛角尖,一味地徘徊在孝道与抱负之间,却忘了夫子的教导。
“我想做官。”
乔誉想,若是没有谢护卫在此刻点醒自己,他当真要忘了夫子的话,忘了这些年读书时下的决心。
他屈服于‘孝’字上,放弃科考,而后默默无闻,在乔府内过着安稳又无趣的一生。
那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并非他想要的。
“多谢你。”
这次乔誉的感谢真心实意。
谢昭凌冷淡地道了声“不用”,便转回去,专心读书去了。
乔誉抄了半篇文章后,忽然问道:“谢护卫,若你往后有机会做官,你会离开乔家,奔赴朝堂吗?”
谢昭凌埋头写着,毫不犹豫道:“自然。”
“可是……你若离开,月儿定会不舍。”
谢昭凌蓦地停笔,他垂着眼睛,浓密乌长的睫羽遮住他眼底的晦涩。
半晌,他道:“我会往上爬,直到爬不动为止。”
走到高处,做那人上人,才能护佑她周全,不再忧心会受人欺凌,保她再不被柳步亭那种人的骚扰。
知他不甘平庸,却不知他野心这般大。
乔誉震撼得再也没说出话来。
二人不再交流,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知是不是萦绕在心头的烦心事终于了了,乔誉竟生出几分困意。
他已经好几夜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一闭眼就是姨娘的脸,耳边萦绕的,是母亲无奈又惋惜的话。
被谢昭凌点醒后,他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他心里坦然平和不少,合上书册,枕着手臂,沉沉睡去。
又半个时辰过去。
谢昭凌也生出些倦意。他揉了揉额角,想着也小憩一会。
方才陪乔誉说了太久的话,耽误了些进度,他今夜就多熬一会再回去。
他埋首于臂弯,很快也模糊了意识。
睡梦之中,谢昭凌的机敏与警惕比白日时更甚。
在身体本能察觉到危机时,他便脱离了纷繁杂乱的梦境,立刻惊醒。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