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化身大势的人,别人是无法影响他的,没有开口废话找不痛快。
当今世道,但凡有点德行公心,到秦淮河看到莺莺燕燕,都会难受。
江南出身的士子很难理解这种情绪,北方游学的士子哪个不是心怀冷漠。
这冷漠不是仇富,而是仇权。
北方百姓用生命阻挡流贼和东虏,守护南方的安宁,得到的却是讥讽嘲笑、落井下石。
秦淮,何尝不是加深南北隔阂的诟病。
太行商号位于河渠交叉口百步远,陆天明迈步上岸,先前抵达的亲卫护着他向店铺大步而去。
店铺是个临街二层楼,店内布置奢华,货品精美。
穿过中堂,后院货物被清空后很宽阔,人头攒动,之前来的士子都在院中谈话,大约摆着二十张桌子,彼此相距十步,上面各放一个棋盘。
孙二到身边汇报,“大将军,这里实在无法宴请,隔壁就是眉楼,属下经徐二爷作保已包场,姑娘们大多在那边准备。”
陆天明点点头,示意他看着办,对围过来的众人浅笑一声,“为何只有二十张桌子?这要下到什么时候,陆某下棋很快,诸位可不一定。”
徐仁爵笑着回应,“别提了,昨晚大伙还兴致满满,准备百人对弈,周大人和张兄早上说大伙自不量力,与侯爷下棋是找虐,商量一下,挑二十名精通棋艺之人,还请侯爷手下留情。”
“留情个屁,我要赚银子筹军饷剿匪。”
众人哈哈一声,周延儒一摆手,“天明是痛快人,闲话少说,老夫与众人观战作保,诸位开始吧,晚上还有宴请呢。”
二十人立刻躬身行礼坐到桌后,其余人围站一圈。
人群散开,这下才看出有将近五百人,百余名小女孩身穿绫罗裹披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大概跟长辈或兄长凑热闹,江南的女娃真漂亮。
可能大伙对陆天明陌生,不知如何与他开玩笑活跃气氛,场面规矩安静。
陆天明也没寒暄废话,来到第一人面前,是复社陈子龙,身后观棋的也是复社,还有两位娇小的姑娘。
拿黑子先行,起手几步双方均很快,下了十余子,陈子龙低头琢磨,陆天明立刻转移到下一桌。
轮战很考验算力,陆天明二十桌转了一圈,大约用了半个时辰,接下来他们又快速接两三子。
第三次轮回来的时候,进度就不同了。
陆天明抓着一把黑子,踱步到桌前随手一放,直接到下一桌再放,没了再抓一把,以众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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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针落可闻,他们好似连赞叹都忘了。
周延儒在正房屋檐下与几名中年人端坐微笑,开玩笑,钱象坤棋艺冠绝官场,依旧溃不成军,这玩意人多没用。
若有人观察一下棋盘,他就能发现陆天明竟然与二十人摆出同一个棋阵,无论你们怎么下,都没影响到黑子的布局。
等于是二十个人用二十种方法破同一种棋术。
他们思考太久了,陆天明也没催,手里抛着棋子玩,观棋的人渐渐挤到院中,每个棋盘前都围满人。
周延儒也与几名中年人来到陆天明身前,连连摇头微笑,“天明还是到隔壁吧,那边才热闹,他们想破你的定势早着呢,钱兄归乡研究三年都没结果。”
陆天明还未搭话,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女音,“忠勇侯棋术高超,众人无论如何走势,都影响不到您分毫,单论棋术定力,侯爷冠绝天下,难怪侯爷武勋赫赫,妾身佩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