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器的力量被激活时仅仅是握着它就会感到整只手臂如同被群兽撕咬一般的疼痛,除了武器的主人给自己切开伤口的时候,它们切中的其他东西都会整个儿炸裂开来,哪怕只是轻轻地划一下伤口都可能会深达骨骼,而且划开的伤口将会血流如注,无法愈合。
雷洛加德再次朝我扑了过来,我不再格挡和反击,只是一味地躲避着他的刀刃并且拉开距离。
那把闪耀着纹章的巨刃不断呼啸着,一次次以惊人的气势划开空气,在地面炸出沟壑般的裂口,这种威力的进攻哪怕是奋力格挡也势必会承受相当的伤害,更不用说是真的吃上一击了。
我丝毫不怀疑这把大刀切在我的身体伤能像餐刀切开乳酪那样将我一刀两断……不对,恐怕那股恐怖的威力会直接将我的伤口附近的血肉、骨骼还有内脏全都炸成碎渣。
我现在深切地理解了罗兰所提到的狂战士纹章其实是黑魔法的衍生力量的说法了,深渊系法术的本质就是以代价换取力量,狂战士就是是以自己的痛楚和鲜血为代价换取的力量的,黑魔法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能获取的力量就没有上限,所以他才能轻易地使出这种超越了身体极限的力量。
任何一下的伤害都是我没法承受的,但我并不惊慌,这种逆境我并非第一次经历。那把魔剑——荒芜契约,只要被它划伤一下就会被强大的诅咒侵蚀全身。不仅如此那个吸取了整片树林的生命力的魔剑之灵还能随时调用各种诡异而致命的法术,当初面对他就如同身处成堆的毒蛇包围中,致命的威胁无处不在。而对付雷洛加德实际上要简单很多,面对他像是面对最为凶猛的猛兽,虽然同样致命,但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就足以避过大多数威胁。
“孬种!你除了抱头鼠窜还会做什么!?”攻击一次次落空的雷洛加德声嘶力竭地怒吼。
我没有回话,抱着斧子,专心致志地盯紧他手中的刀刃。
“战士本该光荣地战死沙场,而你却去当了战俘苟且偷生!”
他继续厉声咆哮,大刀照着我的脑袋横扫过来,我沉下身体躲了过去。
“六大部族本来可以团结一致,彻底拔除威胁我们的祸患!”
他继续怒吼着斜斩向我的肋下,我向后疾退一大步,刀刃在离我的只有几寸的距离划过。
“而你毁了这个机会!叛徒!”
他直刺向我的胸膛,我用力扭转身体,让刀刃错过。
狂战士力量带来的痛楚似乎让雷洛加德变得愈发狂躁起来,每一下进攻都带着舍生忘死的感觉,没有丝毫应付反击的防御意识,只是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到进攻上。
因此他的这一连串凶狠进攻其实有很多次露出破绽,但我没选择反击。
狂战士是以伤痛来换取力量的,越是濒近死亡他们就越强大。我的反击若不能彻底地击倒他,留给他的伤口只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
原本我也可以将兽魂召唤的图腾涂在身上,在战斗中一边牵制对手一边唤出兽魂和自己协同作战,但那样做毫无意义。
我现在需要的反击只有一次,那必须是能一招致命的杀手刀,彻彻底底地击溃雷洛加德!
我再一次避开他的直劈,看着他切开坚硬的岩地,快速地和他拉开距离。
“你果真是个懦夫。”他抬起脸,脸上清楚地写着对我一直消极躲避的蔑视。
接着,他盯着我,翻转巨刃,将刀刃对准了自己,表情坚硬如铁:“先祖……会证明我是正确的!”
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身体涌过一阵恶寒。
下一秒,他割开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自那道伤口上弥漫开来,他胸前所有的纹章都被点亮了。胸前的纹章似乎是他身上狂战士纹章的主体,血红的光如同沿着燃油被点起的火焰一般沿着纹章上蔓延开来,最后他身上所有的纹章都亮了起来。剧烈的痛楚让他肌肉紧绷起来,青筋在他的皮层上暴突如虬结的毒蛇。
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双眼因为充血而通红。
我在警惕中和他继续拉开距离,握紧战斧严阵以待。
但当下一刻他像一头狂暴的蹄牛直奔过来发起冲锋时,我还是没能躲开。
因为太快了。
仿佛只是一眨眼,那把巨刃就移到了我的面前,汹涌的杀意扑面而来。
我第一次被迫选择格挡,橫起战斧去接下他狂战士状态下的全力一击。
金属撞击的瞬间我感觉像是有炸药绑在我的斧头上被人引爆了,手腕如同放在了铁毡上给人拿铁锤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战斧差点脱手——这真的很惊险,按照生死斗的规则武器一旦离手便不能再重新捡起。
与此同时我也失去了平衡,但早有准备的我及时地后跳了一步卸力,不至于被击倒。但那股冲击还是逼得我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一脚踏稳。